琴酒並不怎麼享受跟小情人並肩作戰,因為無法確信被槍擊中的家夥是否還活著,隻能多鑽點巧勁,哪怕打不死也不能讓對方站起來。
說到這個,他後知後覺,自己在跟朗姆的交鋒中犯下了個致命錯誤:沒有去確認那幾個偷襲的家夥死沒死透。在飯店的人還好說,警方問不出多少有價值的東西,但外麵那個,若是被朗姆抓住了,避免不了惹來麻煩。
交火的空隙,視線不自覺地朝旁邊的人看了看:
很端正的態度,就是心軟,除了最開始那個,通通避開了要害。
所以,搞這麼大半天,到底圖什麼呢?
兩個人沒一個正經搞事的,眼看著躺了一地,實際傷害值有多少難說。
大哥心累了,忽然想念二話不說給他當槍使的萊伊。
以後還是對萊伊好點叭,那邊可是能幫他消滅臥底的。
諸伏景光其實很猶豫,也很心虛,這兩麵派的做法……好吧,就是他一個前臥底的正確做法。但不管怎麼說,從私心來論,他確實更偏心琴酒——
隻是忽然發現,琴酒也沒有用殘暴的方式幹掉敵人,反而留了一手……是的,他眼尖,看見一個本該死了的屍體動了起來,然後手快地補了一槍,才沒有讓琴酒暴露——真是太為難人了,他艱難地吐出口氣:
所以,這才是琴酒的真實想法嗎?
好他媽隱晦啊,連我都差點誤解了!
他倆心照不宣,但別人是不清楚的,隻看見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死亡的威脅壓在頭頂上,恐懼倍增。承受不住的人雙腿一軟,失去了反抗的動力。不知不覺間,站著的隻剩下剛才喊著要衝的那人了,瑟瑟發抖。
諸伏景光默默地瞥了眼琴酒,遵循心中的想法,上前恐嚇、不是、和藹的套話問對方是否清楚組織叛徒的底細,”別擔心,我們沒有惡意。“
“……”你都把人幹掉了,還說沒有惡意!?
被嚇破了膽子,哪怕是個小頭目也會變得無比配合,“我們隻是簡單的交易關係,他要貨,我要錢,隻有需要時才會見麵,我跟他不熟啊!”
“你知道他拿貨去哪裏嗎?”
“這,誰知道啊,賣出去的東西……”難道還要提供售後服務嗎?
諸伏景光和善地笑了,“說真話。”
“我隻知道他有貨路,不愁用不出去,至於他在哪裏,我真不知道!”
跟調查的差不多,雖然背叛了組織,但也沒敢說不該說的話。
諸伏景光微微鬆了口氣,至少可以不用擔心組織暴露了。
琴酒挑了挑眉,隻能說知道得少也是幸運啊。
算了,也算省事了,悄無聲息地滅口十多個人確實很麻煩。
將老實交代的家夥打暈,諸伏景光準備請示下,現場要怎麼處理。
“琴酒……”他滿腦子問號,首先還是得問問,為啥會變成這樣。
“噓,小聲點。”琴酒眸光一厲,敏銳地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腳步輕又快地走到了門口,挨著門側耳聆聽,“嗚嗚嗚”的,是警笛。
警察會出現倒正常,本來就在附近,而且這邊還不斷地傳出槍/聲。
“嘖!”即使不意外,但還是很不爽啊,“真礙事!”
順便瞪了眼前公安,心煩:你們就不能自覺走遠點嗎!!
諸伏景光無辜地眨了眨眼,“說實話,我很詫異,他們來得好慢。”
“你做了什麼?”琴酒雖然沒注意聽,但摩天輪爆/炸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發現不了。所以,鬆田被得救了嗎?真是不愉快啊……
那樣一來,眼前的家夥不是一個特例了,竟然真的能改變。
但活下來的是紅方,他個純黑,著實很難有好的想法啊。
此消彼長,紅方越好,組織的危險就越大了!
突然有一種用組織的毀滅(犧牲)來成就警察的存活的微妙既視感。
……boss,我再問一遍,您真的知道您在幹什麼嗎?
啊,不對,嚴格來算,這是他自己犯的錯。
從一開始不來東京就好了。
“我發信息告訴你了啊。”諸伏景光無辜地眨眼,“抓到了人以後,我用了點辦法了解了下情況,將答案告訴鬆田,也不知道有沒有幫上忙。”
琴酒冷哼了聲,比想象中稍微好點,“怎麼不親自跑過去?”
“……因為不能暴露身份?”怎麼回事,這種語氣,好酸啊?
琴酒又哼了哼,沒好氣地說:“那你還不是把警察吸引過來了!”
“那不能全怪我。”諸伏景光辯解道,“你們肆無忌憚的開/槍,附近的人不敢過來,難道還不敢報警嗎?”
算了,再去計較已無意義,琴酒不爽地發出了撤退的指令。
“從後門出去。”後麵是一條小道,方便他們迅速混入複雜的環境裏。
諸伏景光沒有猶豫,視線掃過地上躺著的人,默契地沒有提問。
畢竟,語氣那麼堅決、手段那麼狠辣,結果傷害值不夠致命,確實說不太過去。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顯得他們很幼稚,且特別沒有麵子。
既然要裝傻,索性裝到底吧,就當這群人全部死了。
撬開門,一推,忽然眼前一亮,燈光刺目。
這場景……
“……請放下武器,不要做無畏的抵抗。”拿著喇叭,剛準備喊的鬆田陣平默默改台詞,如此自覺出來的「嫌/疑/犯」實在難得。
第一次做這種工作,原來可以這麼順利的嗎?走大運了!
琴酒:“……”
諸伏景光:“……”
可真熟悉啊。
不就是常規的,警察勸誘、抓捕嫌/疑/犯的場景嗎!!
艸,為何如此!命運是走著走著掉進坑裏了嗎?怎能如此安排!?
琴酒臉色不太好看,諸伏景光更加難以形容——鬆田你……
你活著,我很高興,但你為什麼要來迫害我們呢!!
經曆了一場差點死了的摩天輪之旅,不好好回家休息,還鬧什麼鬧?
琴酒點了根煙,歎息地發出感慨:“原來應該開正門嗎?”
說好的從後麵可以溜走呢?警察為什麼要在後門搞包圍?
腦子裏一亂糟的前公安並不能懂他的心情,“……要折回去嗎?”
“遲了吧。”琴酒淡淡地說道。
“啊,是啊……”合理思考,確實行不通,“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襲/警嗎?
兩個不方便以真麵目見出現的男人發愁了。
為啥偏偏是鬆田,隨便換個人也好糊弄過去啊。
鬆田陣平做好了一名現場抓捕嫌/疑/犯的刑警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漂亮的口號喊出去了,人家不僅沒聽、不害怕,還說起了悄悄話。
“再重複一遍,請配合警方行動。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這邊有槍/聲。”他說著,視線往下一溜,心想:即使沒有舉報,衝著這倆現在手裏握著的槍,警察是可以例行詢問的。合理要求對方站好,等待查證後的審訊。
佐藤美和子想法一致,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請馬上交出武器,退到旁邊。”
光看模樣:口罩擋住了,壓根看不到臉,隻是說身材外形,看著有幾分眼熟。但要以此來判斷、肯定究竟是誰,並不容易。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作為被包圍的前公安,他連話都不敢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