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鬥(1 / 2)

青書掣著長劍,迎著山風獵獵,整個人筆直的站著,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周身氣勢大盛,令人望而生寒。唐文亮微微皺眉,喝斥道:“齊雲,你下場請教宋少俠高明。”

一個麵目英挺的葛衣青年躬身對唐文亮施了一禮,緩步走進圈中,對青書一抱拳,說道:“崆峒派齊雲,請宋世兄指教。”青書見他步履沉穩,一身勁裝,隱隱可見墳起的肌肉,心中暗道:“這人走的是硬功路子。”當即也道:“武當宋青書,請齊雲師兄指教。”

齊雲也不多說,雙拳一挺,逆著山風,使的是崆峒“破山拳”的路子,一式“催雲斷石”,端的狠辣至極,徑直便往青書胸口“膻中”擊來。青書見這人招法頗為精奇,法度森嚴,不由的暗讚一聲,見他出手狠辣,又不由暗暗皺眉。身子一晃,長劍陡然刺出,歪歪斜斜的指著齊雲右手“神門穴”,正是“神門十三劍”裏的高深招數。

隻聽得一聲痛呼,兩道身影交錯而過,華山、崆峒兩派之人還未看清,齊雲便萎頓在地,動彈不得。隻有宋遠橋等五位大俠看得分明,各自點頭微笑。唐文亮等人見崆峒弟子瞬間落敗,臉上極是難看,喝令兩個弟子將齊雲抬回,仔仔細細的查探一番,發現齊雲不過被點中大穴,並無受到何等傷害。崆峒五老中,宗維俠乃是這齊雲之師,探齊雲脈絡,發現“神門穴”“膻中穴”“大椎穴”三處被點,脈絡中糾結著一股子不明不白非真氣非內力的物事,低聲對其餘四老說了什麼,幾人麵色一時間極為難看。

原來青書所持利劍乃是獨孤求敗昔年縱橫河洛的不敗之劍,鋒芒畢露。而青書在劍塚之時,被大蛇纏住,幾乎死去,死裏逃生之後,心中消極避世的想法不由的消去許多,也曾仔細觀摩劍魔遺下的字跡,對劍魔劍術的淩厲之處多有感悟。他這一世自小在武當長大,武當在他心中,與自己性命攸關,武當的名譽不容毀謗,是以聽到張鬆溪說到兩派不良用心之後,內心中勃然大怒,卻絲毫不表於顏色,此刻方才顯現出來。他以寶劍之利,使木石之鈍。斂其鋒芒,點人穴道而不傷人肌膚,劍術的造詣委實到了一個上乘境界。鮮於通和崆峒五老劍術上的造詣不高,眼力也略顯不足,卻是看不出來。而宋遠橋等人自然大是欣慰,心中暗道:“青書劍法極高,此戰必勝。”

他一劍在手,神威凜凜,雖是年少身小,也別有一番威勢。卻聽他沉聲道:“華山的哪位師兄賜教一二?”鮮於通見他一招敗敵,早已暗自驚訝,此刻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招來一名弟子,耳語了幾句,便遣他上場了。

那人對著青書一抱拳,說道:“華山薛公遠,請教閣下高明!”青書聽得這名字,隻覺一陣熟悉,卻又想不起哪裏見過或聽過,仔細打量這人,但見他二十四五歲年紀,神情精悍,當即還禮道:“武當宋青書,還請指教。”

薛公遠笑道:“宋世兄劍術精奇,但奈何在下所長乃是拳腳,若世兄以長劍之利攻我拳腳之鈍,隻怕在下會步齊雲師兄的後塵。”宋青書望他一眼,眼神淩厲,隻看得薛公遠打了個寒顫,他緩緩道:“也好,這一陣我不用此劍便是。”手一甩,利劍如箭般射出,沒入演武場青石地一尺有餘。華山崆峒兩派掌門俱是一凜,暗道:“這少年好離譜的內力!”旁人都以為這是利劍鋒銳,但兩派掌門俱算是有識之輩,這青石板堅硬非常,卻被他隨手一劍插入一尺有餘,內力之強,可想而知。

薛公遠仰天打個哈哈,笑道:“宋世兄是個爽快人,咱們這便進招吧!”一個箭步跨上,右拳劃個弧形,攻向上三路,左拳下引,攻其****,正是華山九功之一,“鷹蛇生死博”中的厲害招數,中者隻怕這一生休想生育。

青書對他來拳渾不在意,拳路展開,右手橫擊,左手下捺,正是“倚天屠龍功”中的“不”字訣。此招一出,前兩筆堪堪化解了薛公遠招數,後續兩筆接踵而至,氣勢蒼涼,轉接“天”字訣,氣勢陡然升到頂峰,那一撇如山壓下,薛公遠被逼得連連後退,眼見就要出了那圈子,驀地神色一狠,運足內力,右手忽的一掌迎上,左手卻探向胸口。

青書冷笑一聲,將身一晃,身法陡然加快,再一掌封上,內力柔柔湧出,薛公遠但覺自己這一掌仿佛打在空處,被人化的幹幹淨淨,不過瞬間,又竟有一股溶溶泄泄的大力湧來,他身不由己的退後五丈,而後穩穩站定,卻無絲毫受傷痕跡。這一係列動作兔起鸛落,不過瞬間事,薛公遠左手慣性的揮出一把粉末,落在離青書五丈的空處,飄飄揚揚,顯得頗是淒涼。

“啊!這人比鬥不過,竟是暗算傷人!”一個崆峒弟子不屑道。華山弟子俱覺無地自容,唐文亮精於用毒解毒,待得粉末落地,用手指撚了一小撮,嗅了嗅,麵沉如水,沉聲道:“這是當年五毒教的‘千紅一醉’。能瞬間令人疲軟無力。”鮮於通厲聲喝道:“公遠!五毒教的毒藥是何等陰毒物事!你竟也敢用?”將身一縱,提起薛公遠,幾個耳光扇了過去,喝道:“好在宋少俠無甚損傷,算你命大。定是你結交匪類,得到這等毒藥!便罰你在思過崖麵壁兩年!”對著武當、崆峒兩派首腦一施禮,賠罪道:“我華山派良莠不齊,見笑了。以後定當嚴加管教,絕不致敗壞我六大派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