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汝陽王府。
大堂之上,一個中年儒生右手輕搖折扇,左手端茶品茗,神態瀟灑,風度從容,端坐右首,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眉頭略略皺起。忽聽得一個渾厚聲音笑道:“博爾思先生,為何皺眉呀?可是茶不合口味?”便見一個身著錦衣,滿臉虯須的男子從內堂走出,雙目炯炯有神,竟似有殺伐冷厲之意冷冷滲出,雖是笑問,卻恍如千斤重擔壓下,那儒生慌忙放下茶杯,俯身下拜道:“參見王爺。”偷偷抬眼望了一眼正在走來的男子,又道:“這茶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小人許久不見王爺,心中想念的緊,念及相見在即,胸中熱血仿佛沸騰了一般,血氣上湧到那六陽之首,自然而然的便皺了那麼一下眉頭。”
這錦衣男子,自然便是掌管天下兵馬大權的汝陽王了。
汝陽王扶起那儒生,笑道:“一別三年,先生倒是清減啦!隻是這張嘴兒呀,還是這般如抹了蜜一般,說起話來就是討人喜歡。”
儒生笑道:“哪裏哪裏,小人心裏想得什麼,嘴上便說得什麼。小人是打心底裏敬佩王爺,時時刻刻都在想念王爺,每每浮現出王爺的英姿風範,胸口便一陣熱乎。”
汝陽王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咱們別客套了。說正事吧!”攜著儒生的手,分坐兩頭。
那儒生道:“八月十五,武當派在黃鶴樓召開武林大會,屆時江湖各大門派、各路英雄豪傑紛至遝來,少林也會前往。這一次武林大會非同小可,群英聚首,隻為謝遜和屠龍刀的下落。”汝陽王右手平放,手指不住敲擊玉椅把手,饒有興致的道:“哦?那依先生之見,我等當如何?”
儒生正色道:“依小人之見,這不啻是個大好時機!王爺何不遣一大將,引精兵三千,鐵騎五百,伏於鸚鵡洲,而後再由當地官員配合,布下天羅地網,最不濟也能殺他個片甲不留!”頓了一頓,看了看汝陽王臉色,見他依舊微微淺笑,又緩緩道:“若是布局妥當,擒住幾個武林首腦,也不是難事。”
汝陽王聽他說完,沉吟半晌,驀地長笑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儒生愕然,問道:“王爺,您這是…?”
汝陽王笑道:“先生…這些武林人士原無恒產,哪有恒心?聖上早知道他們要造反,早有應對之策,不急在這一時…這般用兵殺之,太過大材小用,況且JX一帶戰亂連連,兵力也有所不足啊。”他霍地起身,輕輕踱步,續道:“那二十四個字,流傳了有百餘年了吧?屠龍刀啊屠龍刀,嘿嘿,倚天劍我參詳了許久,卻看不出絲毫秘密,也就由那個老尼姑拿去,屠龍刀卻一直沒有染指…當今武林,知道謝遜下落的,就張翠山一家吧!你前月致函來言,此人貌似軟弱,實則剛強,若是強逼抑或威脅,此人定然自盡以全其義。不妥,不妥。但是…知道謝遜下落的,可還有兩人呢,小的是武當派的,有張三豐護著,咱們暫時動不了,但那隻母的…嘿嘿…”
那儒生眼睛一亮,撫掌道:“王爺的意思,小人明白了!”
汝陽王笑道:“我這便請鹿、鶴兩位先生隨你去江南走一趟,你三人合力,則此事可成。”緩緩走下,握著那儒生的手道:“先生一路辛苦,這次進京麵聖過後,還是多住幾日吧!小女近來對江湖武林之事頗有興趣,你們不妨多親近親近。”那儒生忙道不敢,兩人說了會話,便欲各自回房歇息。
驀地,兩個人影跌跌撞撞從大門之外踉蹌而入。汝陽王抬眼覷見兩人背影,便見這兩人一高一矮,身著布衣,不由眉頭一皺,喝道:“哪裏來的賤民!竟敢到汝陽王府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