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見韋一笑占據上風,周邊兵馬已然死絕,而那千餘騎兵追著四處逃竄的武林人士,毫無回返救援之意,不由一驚:“這員將領是個棄子!”
他冷哼一聲,一蹬馬鐙,飛身縱起,揚手便是一刀“力劈華山”斬下。這一刀雖然簡單粗糙,普天下幾乎人人都會,但卻勝在威猛絕倫,由楊逍使來,去蕪存菁,讓人避無可避。
那員蒙將抬刀一架,手中長刀登時斷作兩截。韋一笑見機會難得,已然一掌拍向他右肋,楊逍也是呼地一掌往他頭頂拍下。
那蒙將一咬牙,雙手各行其是,一掌上抬架住楊逍掌力,一掌砰的一聲封住韋一笑綿掌。猛聽得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楊逍空出的左手“彈指神通”使出,彈出一道指力,輕輕拂過他太陽穴,那蒙將哼也沒哼,當場斃命。
楊逍冷哼道:“飛蛾撲火,不自量力。韋蝠王,這人掌力也不甚強,怎地用了這許久?”
韋一笑見他一來,三招兩式斃敵,旁邊還有青書袖手看著,隻覺顏麵大掃,不由臉色鐵青,重重哼一聲道:“這人使得是密宗絕學大手印,‘寂滅明焰功’陽烈已極,已有四五成火候。不過他的掌法刀法都是稀鬆平常,不值一提。你偷襲在先,又有彈石子那門陰險功夫,殺得此人,又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楊逍也醒悟到自己這話戳到韋一笑痛處,但礙於顏麵,卻是不好放下身段道歉,聽得韋一笑說他偷襲,即便方才已然打殺一通,也不由怒火生起。青書見兩人氣氛尷尬,忙道:“兩位前輩,大敵當前,還請以和為貴。”
楊逍猛然想到紀曉芙還在亂軍之中,自己輕功不如韋一笑,那時還或許需要借助他無雙輕功相助,登時什麼火都給熄了。他退後兩步,對著韋一笑深深的一揖到底,誠懇道:“韋蝠王。楊某適才出言不遜,還望您大人大量,莫要計較。”
韋一笑見他道歉,心中無名已然消了大半,但礙於顏麵,隻是微微點頭,不發一言地繞過楊逍,對青書道:“宋小子,帶我們去見你五師叔,這便走吧。”
青書一愣,問道:“二位前輩要見我五叔作甚?”
韋一笑哼道:“他和我謝兄弟結拜,我們自然要問清楚謝兄弟近來狀況,怎麼?你不同意?”
青書忙道:“哪裏,隻是亂軍之中,我也不知五師叔他們在哪裏,他拖家帶口的,境況的確堪憂。”
楊逍聽他一口一個我們,便已心知韋一笑已然不介意方才那事,一時間又是心急如焚。當即開口道:“我見三方韃子大軍已成合圍之勢,唯有往東乃是活路。但我猜東方隻怕也有大軍。但不遠就是鸚鵡洲,那裏水木縱橫,騎兵所難渡。你說張翠山拖家帶口的,依他性格,隻怕會獨自躲在鸚鵡洲中。”
青書點頭道:“無忌寒毒未愈,也無自保之力,帶著他跑不快的。依我五叔性子,為了不拖累大家,想必隻能領著妻兒躲在鸚鵡洲了。”
楊逍道:“那咱們便往東追去吧。”說著翻身上馬,對韋一笑道:“蝠王,咱們上馬走吧。”
韋一笑傲然道:“你二人自乘馬而行,我先走一步,鸚鵡洲處會合。”身形一晃,飛奔出去,半刻不到便不見蹤影。原來他心高氣傲,適才被楊逍奚落,一直不能完全釋懷,隻能在輕功上找回場子,所以才不顧損耗氣力,施展天下無雙的輕功,疾奔而去。
楊逍微微搖頭,苦笑道:“宋小兄弟,走吧。”
兩人策馬狂奔,不過三四裏,驀然發現這匹戰馬不如不要,皆因往前乃是下山之路,依兩人禦馬技巧,隻怕沒有半個時辰下不了山。當即翻身下馬,各自施展輕功飛奔下山。
一路但見屍橫無數,有武林人士的,有蒙古騎兵的,還有的卻是來來往往的行人旅者,更有村民婦孺,死的慘不可言。一個三歲左右的嬰孩躺在地上,粉白的手腳早染滿鮮血,不住的在抽搐,粉色肚兜被鮮血染成醬紫,一截腸子散落在外,但卻還未斷氣,楊逍瞧的不忍,上前一掌印在孩童天靈,結果了他的性命,歎道:“來世但願你投胎到個好人家。”青書看得血脈卉張,憤然拔出長劍,卻不知該做什麼才好。四顧之下,忽見百十蒙古兵圍在一處,像是圍攻什麼人。當即長嘯一聲,飛奔上前,長劍閃過尺餘長的青芒,斬下三個騎兵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