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神的眼睛(1 / 3)

——從前之前,後來以後,斷落的手,掛在夢中的閣樓????死神用刀剔掉眼球上多餘的肉,殘陽下泛起晶瑩的光澤,遞給我,說:“用它,去看你的世界。

我把手指戳進眼底,隨之眼睛因充血而鼓脹,臉也變得扭曲,卻是扭曲的笑,沒有痛感。淡黃色的血水順著臉頰流下,唾棄地拋開那兩隻渾濁的眼珠,換上那隻眼睛。

他又給我一個眼罩,遮住那個黑黑的洞。

私欲充溢在空氣裏,人們臉上腐爛的肉掙紮著撐開各種偽善的表情,筋脈突兀地拉著每塊腐肉,醜陋,卻又樂此不疲。

缺了一塊頭皮,腦漿從洞裏不斷地湧出,看不清表情,隻是深黃色粘稠液體後麵是一個猙獰的笑,把私欲掩飾的很深,但還是,透過腦漿慢慢地溢出然後傳入這隻眼睛。

揮舞著幹枯的手爪,空洞的眼睛不斷地流著血水,殘損的肢體搖晃的支撐起不含水分的軀幹,臉因為太過幹癟而作不出表情,尖銳泛黃的牙齒猙獰地漏在外麵,不放過任何可以得到的東西,她抓過一隻殘腿,滿足的咀嚼著,每塊肌肉都在拉動粗壯的牙根讓它有足夠的力度咬斷想要的食物。

嬰兒發出裂骨般的鬼號趴在地上摸索著,撿起自己的舌頭又從新放到嘴裏,唾液從嘴角溢出許多,卻還在猙獰的笑著。

拉開自己腹部的皮膚,好奇的看著裏麵的髒腑,血水浸泡著,而那血水又像是福爾馬林,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血水從裂口處流出來,另一種生物滿足地*著。

所謂陽光陳舊無力,給地上的所有物體鋪設了一層油膩的質感,世界不再是所謂的完美。

婆娑的世界,殘損的空間??????我看到了拉下眼罩死神將我帶回去黑色披風遮住骷髏麵具,他不肯露出骷髏麵具後麵的臉,可我看到了他眼角流出了一滴不消不溶、不落不散的淡藍色液體。背持鐮刀,埋著頭從霧裏向我走近。

“看清楚了?”

“恩”

“其實那才是世界的本質??????”

“我怎麼相信你”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不相信我沒關係,隻要你自己相信自己,平日裏你看到的那些掩飾著私欲而又裝出善良的,沒有內涵卻又活躍在大眾麵前的,靠傷害自己嘩眾取寵的,跟剛才你看到的其實是一樣的”

“為什麼會這樣?我原來在那個世界是懂得這些道理的,可現在???”

“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

“別問我了!”

“對了。”

“幹嘛!”

“能不能帶一些彼岸花回去。”

“幹什麼”

“也許像你說的,那才是,僅存的美好”

“可那不屬於你們的世界。”

“沒關係,”我用死神的鐮刀拉開胸口的皮膚:“種在我心裏吧”

“好吧”

——安庫角落裏藏匿生命的收割者亡靈的風向標你左手背持鐮刀右手秉持沙漏不肯露出骷髏麵具後的臉黑色的披風是你逃逸現實的象征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擁有的是死神安庫的眼睛。花開千年,花落千年,情不為因果,緣決定生死。也許永遠不會死,就算是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心裏的花告訴我死神是卑微的,其他諸神作為神而永恒的存在故而不受死神的限製,而他給人類帶來的又是恐懼和訣別,又受到人類的疏離,鐮刀讓他有一點安全感,他默數著時間計算死亡的期限,而彼岸花卻一直陪著他,永恒的陪著。

牆角被時間染黑,一層層的向上伸延,這個學校把我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行動、包括思想。不理會別人看好看壞,自己就是不想融入到集體,人很危險,跟人接觸好累。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隻穿帶帽兜的衣服,安全感是自己掙來的,沒有誰值得相信。

“又戴帽子,裝什麼裝???”

別人的話就像冰錐,寒冷刺骨。

其實我是喜歡她的,她的笑像我初次看到彼岸花是給我的感覺一樣,柔和,淡雅。左臉上有一個深淺適當的酒窩,就算是穿著校服也不影響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淡紫色齊肩的沙宣讓她的臉變得精致動人。在我眼裏,她幾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