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還是個普通人,追她去。”彼岸花說。
我笑了一下,捂住嘴。“不行的,人的事,還是我懂得多是吧”
“切???”
讓我死吧!
為什麼不能給我披風和鐮刀,讓我像安庫那樣主宰生死別離,這膚淺婆娑的世界我受夠了,他們把一切都推給我,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是嗎,那就快點讓我走吧,哪怕給安庫打打下手???彼岸花不屑的咬出幾個字:“發夠牢騷了?”
“好吧???舒服點了”
“小屁孩”
包廂,煙氣混合著奢靡的欲望在空氣裏彌漫,淡粉色的燈光讓屋裏的物體保持了曖昧的姿態,他們肆無忌憚的吼著歌,酒瓶子在地上散亂的堆放著,一個男生????不,還是說一個男人吧,一個男人把一包白色粉末狀物體偷偷灑進啤酒裏,讓身邊的女生???沒錯,是女生,讓身邊的一個女生喝下,過了一會她臉色微紅,越發地貼近男人的身體,然後瘋狂地吻,唇舌頻繁地交彙,男人壓在女生身上後,女生的頭從他肩膀上露出來,發出一聲滿意的叫並伴隨著滿足的微笑。
誒,十七歲,我的十七歲除了身體上的肩頸勞損,精神上就是和一群這樣的人過來的。
“我說,你確定他們是學生,我可是聽說學生是很純潔的”
“淡定,那隻是聽說,現在看到的才是真相,不過也不全是這樣,你在我心裏是沒有機會看到好學生的,我不跟他們打交道,所以???”
“在你身上我明白了一個詞。”
“什麼”
“得瑟!!!!!”
???昏暗的燈光下我還是看到了她,她坐在與我相對的角落裏,兩腿並攏雙手搭在腿上,卻沒有了平日裏的笑,可能是害怕吧。
可她很漂亮,這是沒辦法的。
一個男人向她走過去,她局促地躲了躲卻也隻能是徒勞無功的閃避,勉強地喝下那一杯酒???我不敢看了!
“啪”男人的手重重的抽在她臉上,我能感覺到她火燒般的疼痛:“臭婊子,讓你跟我走是給你麵子”
彼岸花慫恿地向我埋怨:“誒,喜歡人家連救都不敢救,慫嘍”
“Fuck!!!”
我衝過去抓起她的手帶她離開包廂,不理會後麵怎麼罵街,就這樣一直跑著,跑著,跑到了我常去的天台,她扶著欄杆喘著粗氣,我麵不改色地站在他前麵。
“你不累嗎”
我淡淡地笑了下。
“臭小子,你跑就跑吧幹嗎用我的體能,你在她麵前風光了把爺累了個半死”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花,這個世界花是不會說話的。”
“??????”
其實花會哭。我看到過,確實會哭,在牆角盛開的花,看到世事悲慘的真相後會低聲啜泣,而那晶瑩的花露,就是它們華美的淚水。花開花落,一世寂寞。
被不知名的感覺禁錮,被莫名而來的寂寞圍堵。
我所擁有的生活不是觥籌交錯、華貴奢靡,而是一個人在小黑屋裏做著自己的事,我想要瘋狂地畫,畫出另一個世界的美。蝴蝶在靈魂的香氣下癡狂地跳舞,人安詳地躺在那裏,死神用鐮刀收割走了他的靈魂,而蝴蝶們也跟在鐮刀後麵接著跳舞。飽滿複雜的色塊填滿了畫布,丟開畫筆後滿意地舒了口氣。
“你畫的什麼呀,神神鬼鬼的,一點也不好看”這是收到的最多的評論,他們不會懂,這不是一張畫,而是一個世界。
那天在天台和她聊了很多,她當然會問我為什麼總是帶著帽子,而且不怎麼跟人說話,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我告訴他自己的心裏有朵來自地獄的花,我能從別人的眼睛裏看出他詳細的死亡信息,包括死亡時間,地點,原因。她一直在笑,可能覺得很幼稚吧。
“那你千萬別告訴我我是怎麼死的,我不想知道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