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銀財團旗下的萬博集團與江泰凱悅集團,在馬來西亞聯合持有巴生港二期、巴生港三期、丹戎港期、皇京港和檳城港,馬來西亞的華騰工業園就位於巴生港三期。
這些港口要是交給大馬自己建設,五十年內都難以成氣候,但如果是華銀財團全力注資發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五個港口聯合在一起,現在已經讓海峽國心碎了無痕,再過十年,差不多是能將海峽國擠壓出屎尿。
過去,大馬的這些港口是要硬件,沒硬件,要軟件,沒軟件,基建不行,管理也不行,現在則是基建和管理都很完善,雖說是新建港口,各方麵的費用都還低於對手。
至於華銀財團和泰馬合作,協助兩國完善和發展金融業的長期政策,那就是更致命的一擊,特別是在滬港通、深港通開通之後,對東盟國家的企業來說,最佳的上市選擇就是兩個,一是在本土上市,二是在香港上市。
這個夾擊效果對海峽國而言,也是相當致命的。
從石化到電子,從港口到金融,華銀財團基本是針對海峽國打了一整套組合拳。
“港口是否賺錢,這本身並不重要,我們在馬來西亞的投資規模非常廣泛,汽車、化工、電子、服裝、機械、電器、旅遊、地產、百貨都有廣泛的投資,隻要大馬經濟越來越好,我就能賺到很多錢。港口賠一點,或者是賺的少一點,都是可以接受的。”
徐騰也不想海峽國的這位羅大使太激動,盡量給出一個更合理的答案,同時也告訴羅大使,“總之,我怎麼做生意,這真的不需要大使先生提醒。如果大使先生是來談華銀財團和貴國的合作,那沒有問題,我很歡迎,如果是要勸阻我不投這個國家,不投那個國家,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了。”
“理事長先生,這件事真的需要您再慎重的考慮一下,我國是華人為主體的東盟國家,經濟對我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議題,我真的不知道,我國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您,以至於您在東盟的投資一直刻意針對我們這樣一個東盟僅有的華人國家?”羅大使耍流氓了,將華人的招牌拿出來。
這個概念騙騙國內的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對徐騰就沒有任何意義,華人和中國人是完全兩回事,特別是大陸華人和馬來、印尼這些東南亞華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對徐騰而言,東南亞華人最大的價值隻是溝通起來更順利,商業思維更靈活,更適合招聘的優質員工,僅此而已,和他們談國家,談民族主義……純屬一廂情願。
華商在這一塊稍微好一點,有錢嘛,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特別是這些年,TOP50的馬來華商富豪家族,都有很多子女是在大陸的大學深造,在大陸打理家族生意。
“大使先生,我覺得您想多了,第一,你們是不是華人國家,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男人都喜歡美女,但是,別人家的女人和我有關係嗎?第二,貴國隻有五百萬人口,馬來西亞有三千萬人口,你讓我選,我肯定選大馬,這就是生意啊。”徐騰條理清楚的一二三四反駁。
羅大使沉默了,友誼論不管用,賺錢與否也不管用,最後一招華人論還是不管用,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徐騰退讓。
如果華銀財團隻是投資馬來西亞的港口、金融業,羅大使沒有意見,整個海峽國都沒有意見,可現在的態勢完全不對勁,華銀財團的布局和架勢完全是要擠垮海峽國,虧錢與否根本不重要。
這裏麵到底是不是中國政府的授意,羅大使心裏是很清楚的,但他確實沒想到,華銀財團和徐騰會執行的這麼堅決,這麼強勢。
“理事長先生,如果我國能夠說服中國政府改變政策,您是否能及時停止在大馬的投資,您必須明白,大馬是一個對華人非常不友善的國家,做為世界華商領袖,您應該勇敢的站出來反對大馬,而不是反對我們!”羅大使堅信這一切都是中國政府在幕後施展的手段,根本不顧海峽華人的艱難處境。
“大使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華銀財團投資大馬的決策是出於長遠利益的考慮。大馬有3100萬人口,這裏麵包括670萬的華人,經濟水平並不算差,還有進一步的增長空間。東盟是華銀財團的第二本土市場,我們需要一個很好的立足點,在越南不適合的情況下,大馬和泰國是最適合的。如果從我父親的時代開始算起,我們財團在泰國、大馬的投資周期已經長達二十年,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是收益頗豐。”
“華銀財團旗下的大眾銀行是大馬第二大的銀行,我們在第一大的馬來亞銀行也持有超過1/4的股份,財團旗下的盤穀銀行則是泰國第一大的銀行。從金融業到製造業,到旅遊業,到網絡媒體產業,我們在這兩個國家都擁有一席之地,這是華銀財團在整個東盟的橋頭堡。”
“至於貴國,恕我抱歉,一直以來,我們在東盟最主要的競爭者都是淡馬錫,你懂我的意思嗎,這是財團與財團的競爭,和國家決策沒有任何關聯。如果你想說服中國政府,不管你怎麼遊說,我都會以同樣的力度反遊說。”
“生意要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我在財團理事會層麵的決策很清楚,東盟是華銀財團的第二本土市場,在這個市場內,我不想見到任何一個能與華銀財團抗衡的本土財團,尤其對方和我們的競爭大於合作時。”徐騰此時已經說的很清楚,他的目標是將淡馬錫打殘,削弱成一個根本不能與華銀財團抗衡的區域性小財團。
隻要華銀財團能夠實現這個目標,究竟是虧是賺,本身並不重要。
“我真的認為您的想法是不理智的。”羅大使也必須說實話,但他心裏明白,海峽國和淡馬錫確實是華銀財團稱霸東盟的唯一阻礙。
這個國家的真實戰略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利用自身是美國盟國的特殊地位,保持自身在東盟的領導地位,維持東盟的團結和統一,再利用東盟這個平台實現本國的政治野望,成為世界政治中的大玩家,以小搏大,維持本國的利益。
這與中國的國家利益是衝突的,和華銀財團的利益也是絕對衝突的。
中國的目標是分而治之,讓東盟沒有絕對的領導者,無法形成有效的整體對抗中國,特別是不能海峽國這個美國盟國控製東盟。
華銀財團也不希望看到東盟內部有絕對的強者。
至於馬來西亞。
雖然這個國家內部有很多問題,一直仗著馬來人的人口優勢獲取超然的政治與經濟地位,也不排除有一部分馬來人比較極端,但總體來講,馬來人是比較溫和的,特別是和印尼、中東相比,甚至相比菲律賓人,馬來人也要更溫和一些。
另一方麵,華銀財團在馬來西亞大規模投資的這些年還是做了很多工作。
譬如,大馬華人目前的政治力量已經很統一,有一個大馬華人協會聯盟,華人的教育係統,從小學到大學都是由華人協會控製。
大馬現在有兩所最好的大學,一所是國立大學,另一所是華僑大學。
在稅收、社保醫療福利製度上,馬來人和華人已經基本一致,即便還有一定差距,但憑借華人相對較高的收入,都可以通過商業醫療、養老保險彌補。
華銀財團也通過遊說,迫使國內政府重視馬來的華人問題,因為一個華人比例急劇下滑的馬來西亞,並不符合中國在東盟的長遠國家利益。
從2008年開始,國內政府每年都會給大馬華人協會提供一些援助資金,用於華人教育補助,最近兩任大使也都更注重和馬來華人圈的交流,參與馬來華人的活動,提供更多幫助。
徐騰自身則是通過華騰基金會,每年拿出數十億美元在大馬支持華人教育、科研和醫療項目,在華銀財團和大馬本土財團的合作項目中,員工聘用比例通常都是6:4,60%的華人員工,40%的馬來人和印度裔員工——馬來政府對此沒有異議,因為華銀財團在大馬的主要項目都集中在雪蘭莪州、檳城、馬六甲、吉隆坡這些華人密集的區域,馬來人口也主要是務農和公職階層。
在大馬,華銀財團廣泛和本土的華商企業、家族結合,聯合投資的項目多不勝數,從金融、地產到酒店,從汽車到化工、港口,幾乎是無所不在,悄無聲息的影響著大馬。
在大馬,華銀財團的天使投資和私募PE運作也主要是針對華人,支持華人創業,民族因素倒是其次,關鍵是交流和溝通更方便,馬來人受傳統文化和宗教影響,確實不適合做生意。
相比在大馬投資的順利,相比在大馬的商業版圖,華銀財團在海峽國的很多投資就不是很順利,無論是試圖投資星展銀行,還是化工、港口、電廠,都要和淡馬錫展開搏弈,每一個較大規模的交易,都會被淡馬錫用於反向投資中國。
以華銀財團2007年投資星展銀行的談判為例,淡馬錫的股權交易條件就是讓淡馬錫入股長江銀行,而且是要持股10%以上,這逼是很聰明的,調查的也很清楚。
在華銀財團控製的國內三大銀行中,長江銀行才是整個華騰工業聯合體的金融中樞。
徐騰權衡利弊後,果斷放棄這個談判,選擇收購南洋商業銀行,同時利用海外信托基金入股華僑銀行,分開敲打星展銀行。
這個下午,在和羅大使交涉了40分鍾後,這次的談話最終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