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一想到她可能跟那個不知樣貌的男人睡在一起,他的心被絞得粉碎,眼淚不小心就撲了出來!
直到有一天在校門口遇到了她最好的朋友張曼,宋翊走上前攔住她,正要問顧輕輕的去處,就見張曼驚惶地逃開了,嘴裏喃喃道,“我不知道輕輕去了哪兒,別來問我,別問我!”
她張惶得跑開了,像後麵有鬼在索命一般,沒命地逃。
宋翊確定她肯定知道事實,所以才要避開他。
那一刻他絕望了,心裏隻想著:顧輕輕,既然你要作賤自己,我也不見得還把你當個寶,你愛跟誰就跟誰!
但他還是每天守在校門口,隻為了等到她,然後跟她提分手!
張曼的確是知道事實,可真正的事實是,當天許依依把宋翊拉到角落裏正好被張曼看到,回寢室後她質問了許依依她怎麼會和宋翊在一起,然那個小妮子卻知字不肯透露。
當晚她從書店回校的路上就被幾個男人拖到一幢還沒完工的大樓裏,幾個男人上前扒掉了她的衣服,用手輪番猥褻,張曼哭天搶地,絕望得隻能任命時,許依依走了出來,那幾個男人罵罵咧咧道,“正玩兒到興頭上呢!”
許依依語氣陰冷,“別忘了我跟你們老大說好了的,隻是嚇嚇她而已。”
男人們走了,許依依從地上撿起衣服擲到像死人般的張曼臉上,一手抓起她的頭,警告著,“別再管閑事,你敢跟宋翊亂說的話,就等著這些男人玩了你之後再把你賣到外地去!”
張曼驚恐地瞪著同寢室的好友,喉嚨裏不出一個音節,隻瑟瑟地瞪著,瞪著,好半天她才問,“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和輕輕?”
許依依陰森森地笑,“我是名牌大學的學生呀,還能是什麼人?本來不想對你怎麼樣,隻不過你太會礙事了,警告你總是好的,顧輕輕那個賤人害我被打,不從她身上撈點好處,讓我怎麼甘心?”
語畢,她表情更加森冷,“再跟你說清楚些,顧輕輕那天其實是被我用十萬賣給了一個hēi社會頭目,那十萬塊我已經收了,你要敢壞事,我不敢保證那頭目怎麼對你!”
張曼忘了她是怎麼回到學校的,大街上燈火霓虹,燦如雲錦,她如同驚弓之鳥,閃躲著每個路人,偶爾有人與她擦肩而過,她便是淒厲的一聲叫喊。
這世界有王法嗎?
那麼淒厲的喊聲有人聽出來嗎?
那些執法者知道有人無法無天地欺淩世人嗎?
這是座死亡之城——
張曼21歲那年,學會了不去相信任何活人說的話!
幾天後,宋翊終於等到了顧輕輕。
他們都記得那天下著細雨,似霧非霧,絲絲的春寒,校門外的圍牆浸了水,一塊塊紫烏的斑駁,路旁的梧桐樹落了葉子,青綠覆住了樹根,堆在樹幹下,像一堆洗得晶瑩的翠玉,滾動著璨璨的水珠。
他們就站在梧桐樹下,‘沙沙’的聲響,顧輕輕撐了把黑色格子傘,遠看起來像白蒙蒙的房子蓋了黑屋頂,她試圖移動屋頂把他納到房子裏,為他遮去雨霧,然卻被他無情得用手格開,屋頂被掀翻,黑傘在路上滾了幾個圈兒。
“顧輕輕,我們分手吧!”在校門外站了幾夜的他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烏紫紫的。
“你…你說什麼?我…我沒聽清楚…”她的聲音好低好輕,仿佛不想讓他聽見,也不想他重複。
“我說,我們分手!顧輕輕,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他很大聲,惟恐她聽不見,惟恐自己小聲了就說不出口,他的手收在後麵揪住背上的肉,尖銳的痛楚給了他勇氣。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跟我分手?”她目光呆愣得望著他,而他卻避開她結了層冰的眼睛。
她不想勉強他,嘴角僵硬的扯出一個弧度,“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你有多下賤!”他的眼睛鎖住她發白的唇。
另外一個男人也吻過她的唇?
也摟過她?!
但這些還是讓他沒能徹底的放下對她的感情!
孤身心窩裏刀剮似得疼,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一輛卡車‘轟轟’得駛來,車輪喳喳地壓著濘濕的地麵,他突然有了個荒唐的念頭,就是和她一起死吧!
他就是這麼脆弱的人,陡然間現,失去她不能,眼睜睜地看她跟別人更不能,最不能的是從此她與他成了陌路,愛和恨在他們之間變得無足輕重!
他和她,無論生死,都隻能是情人或是夫妻。
“輕輕,我們一起去死好不好?”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說道。
“神經病,我才不想死!”
她怎麼能死?
她爸爸辦後事的錢還在等她去籌集,她媽媽還等著她去安慰,她怎麼能那麼自私的丟下他們獨自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