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回神時,她已站在他麵前,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你杵在這兒是專擋路的嗎?”
“你要做什麼?”‘門神’頗不自然地問,但還是側了身讓她過路。
顧輕輕手指向藤篋子裏換下的衣物,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浴袍,“我要去洗澡了,順便洗洗你的衣服,你一直杵在這,害我進出都不方便。”
“你是瞧我不順眼吧?難不成你洗完澡後喜歡走來走去?”
真是好心沒好報,若不是看他累了,想讓他早點休息,她才懶得提醒他別站著發呆呢!
顧輕輕挫敗得垮下肩膀,她歎了口氣,“算了,你愛杵多久就杵多久,我不介意洗澡的時候門外站了個身家上億的保鏢!”
說完,她轉身朝自己房間的衛生間走去,霍啟晨跟在她身後,見她要進去之際忙忙伸了腿進去,隔著開說,“我沒洗頭,你先幫我洗。”
嗬,還真是霸道!
於是,他坐在浴池邊緣的大理石台上,她則站在浴池裏麵,雙手狠狠摳著他的頭皮,邊摳邊想著,怎樣抓掉他一把頭發還不會被他察覺她是故意的。
霍啟晨舒服得眯起眼睛,嘴仍是不閑,“泡沫掉我眼睛裏了…給我抓抓耳朵…你少噴點兒水,都滑到脖子裏了,喂!你到底會不會洗頭?!”
顧輕輕悶笑,手裏抓著一小撮他粘了泡沫的黑發,語氣慢悠悠,“不會,而且你問得太晚了!”
話落,她又凶狠在他頭皮上摳起來。
霍啟晨哼了聲,又眯上眼,這次是痛得眯了眼,“下個星期跟我去一趟北方。”
“去北方做什麼?”
“我想好好去去度個假。”
頭皮又傳來一陣麻麻的痛,他蹙緊了眉,把頭扭開脫離魔爪,“顧輕輕,你存心的是不是?痛死了!”
“哦…對不起…”
顧輕輕忙回了神道歉,手的力度放柔了些,“為什麼突然想要去北方?”
“正好可以順便到那邊分公司視察。”其實他的隻說了一半,另個原因是前幾天她有跟他念叨起北方該下雪了,有好幾年沒看過雪景了。
所以他便決定帶她去看一看雪景。
再說了,他若是不早點帶她離開B市,她的生日鐵定會跟宋翊那廝一起過!
“度假還不忘了工作?霍總還真是個生意人!”
她低低得咕噥一句,有些為難,“可是每年的生日我都是一個人過的!”
“現在我想陪你過一次生日,不行嗎?”
嗯?
陪她過一次生日?
他今天是怎麼了?
不僅神色有些奇怪,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很奇怪,完全不似他之前的風格。
罷了,反正她也快要跟他離婚了,沒準可以趁度假的時候跟他提一下,索性也就依了他。
於是她點點頭,忘了他背對著她,根本看不到,手仍是有一下沒一下得摳著,好一會兒,又聽到他的聲音,“往年你的生日我都送過你什麼?”
“什麼都沒送過!”
他倏然仰起頭,“一樣沒送過?”
“都是每次我生日過了之後,你才想起來補張支票!”
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他仔細回憶,以前來這裏的次數不多,不太可能剛巧趕上她生日就來了這裏,過後說起,也是敷衍了事。
“那我也送了你支票,也沒虧待你。”他為自己辯解,然後站起身。
“好了,我自己衝水,你先去外麵待一會兒吧。”
顧輕輕淨了手走到外麵,赤足踩在樺木地板上,腳板心有些發涼,驀然回頭,一步一個濕濕的腳印,斷斷續續地連到那扇緊閉的木門,一潑潑的水聲穿透那扇門,在空靜的房間裏隱隱約約地響起,她突然感到寂寞,希望那水聲能大些,再大聲些,她回走了幾步,幾近貼在門邊,直到水聲停了,才走回床邊開了電視,連續地換台,新聞,廣告,娛樂八卦…
她隻想這屋裏有點聲音。
“你可以去洗了,怎麼今天突然想要看電視了?”霍啟晨用手撥著濕發,在對上那似被遺棄的眼神後,他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