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疲憊得走向車子。
黑壓壓的天,零星落了幾粒冰涼的雨滴,而後他掏出口袋裏的兩張機票,水滴子落在紙上,藍色的字被放大,看不出目的地是到哪裏…
但隻有他心裏最清楚,這是十二點鍾最後一班飛往Z市城市的航班,隻有那裏最近,也隻有那裏正下著雪!
原本他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十點鍾趕回去,十二點鍾趕上飛機飛往Z市看雪景,時間綽綽有餘,可現在…
他無奈得看著那暈開的水跡,胸口驀得騰起一股無名火,他憤怒得將機票揉成一團,拋在了身後。
雨紛紛揚揚,白色的紙團靜靜地躺在濕了水的地上,被遺棄的,還有那份計劃了許久的心意。
豪華房車急地在公路上行駛,到了兩城的交界處,有兩條路,一條是國道,平坦但繞了遠路,一條是盤山公路,繞過山頭便是一個小鎮,相較國道可節約一小時的路程,但盤山公路因為鮮少維護,路麵坑坑窪窪,除非趕時間,否則少有好車會開去那條路糟塌的。
霍啟晨決定做最後的努力,而後把車拐上了盤山公路,卻不知前方正有危險等待著他…
山路曲折蜿延,路旁是懸崖,車燈的光束穿透山間的薄霧,霧蒙蒙的一圈兒越溜越遠。
霍啟晨集中精神注視前方的路況,繞過一個又一個坑,開到雲霧迷蒙山頭上,能見度大大降低,隻能減緩車。
山間安靜得可怕,一路行來竟未遇上一輛車,黑天半夜的,他開始感到隱隱的不安,隨即踩了油門,一心想著趕緊脫離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
下山時他心口的不安擴大,直覺有什麼事要生,可他向來不相信直覺這東西,況且這條路之前他也有開過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正當他寬了心笑自己多慮時,車子倏然一顛,緊接著一聲刺耳的爆胎聲劃破寂靜夜空,來不及驚惶,車子已經往懸崖邊衝了過去,他忙把方向盤往裏打,一腳踩下了刹車,撞上岩壁前,失控的車終於停了下來。
驚出一身冷汗,霍啟晨愣了許久才暗罵一聲晦氣,下了車看到後輪癟癟的車胎,無奈打開後備箱拿工具。
然他身後的不遠處,幾個黑影正悄聲息得朝他圍攏,把他圈到中間,待他拿了千斤頂轉過身之際…
另一邊
顧輕輕從沙上猛然坐起身,手撫上冷冰冰的額頭,揮開了汗水,平撫劇烈跳動的心髒,窗外黑黝黝一片,如同她的惡夢一般,夢裏的黑影是什麼?
好像是凶殘的野獸,齜牙裂嘴,發出‘咻咻’的聲音,緊緊追著她。
真的好恐怖!
她開了地燈,赤足下床拉上了窗簾,什麼時候睡著的忘了,應該是躺在沙上等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抬頭看看牆上的鍾,時針指到一點,大概他是被什麼重要的事絆住了,趕不回來吧,她通情達理的想,然心裏可沒那麼豁達。
像對自己耍性子似的,她‘咚咚咚’得跑上二樓臥室,悶頭栽到床上,蒙了被子。
半晌又冒個頭出來,睜睜得望著天花板,一點鍾了,就代表她又長了一歲,可說活陪她過生日的人即便回不來至少也要打個電話吧?
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算什麼?
顧輕輕越想越是憋悶,遂爬到床邊抓起電話,撥號前說服自己——
沒關係,生日這天是有理由任性一下的!
再說了是他答應自己會陪她過生日的,就算有錯也是錯在他言而無信!
況且她明天中午就要去一趟S市看看她舅媽是否安好,先問下他的行程好做安排也無可厚非。
打定主意撥了號,手機卻是關機狀態,早上的不安又籠罩全身。
撥了無數次仍是那個平板的女聲,幾乎是沒考慮的,她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什麼?!
他九點左右就離開了,可…
可他跟本沒回來啊!
難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