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如果身邊的人是他就好了(2 / 3)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霍啟晨怕驚動了其他人,忙用食指抵在她唇邊,痛楚的顫聲,“別說了,別說了,我都知道,我不勉強你,我隻要你幸福,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夜越深,房間裏的哭聲漸漸隱沒了,霍啟晨抱著哭得昏死過去的她,這恐怕是蘇秋霞去世後,她第一次真正得發泄出來,他的手指憐惜得在她臉上摩挲,心仿佛一寸一寸碎裂了,他明白,往後的日子,他會繼續愛她,或許會比以前更愛,卻不能再理直氣壯的去愛!

是不是每個人在年輕時都要愚昧那麼一回?

然後愛的時候再飲盡自釀的苦酒。

打開手機,借著微弱的藍光,他從她的眉看到她的睫毛,而後又看向她唇,片刻後極自私得,他吻了她。

天大亮,窗外是明透透的白光,顧輕輕睜開浮腫的眼睛,有細細的雪花飄落,今天是除夕,下雪可是個好兆頭。

她伸了伸懶腰,驀然想起自己還在霍啟晨的房間裏,忙側身卻見身畔空空的,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她心裏一驚,要是舅舅和舅媽還不知道怎麼看待她。

她胡亂得理了理頭,幸好昨晚合衣睡的,披上大衣開了門。

門外是她的表弟,遞給她一張紙條,“輕輕姐,霍大哥他有事先走了,爸爸怎麼留也留不住,他一早跟我拿了紙和筆,寫個了條子讓我轉交給你。”

她神情恍惚地接過紙條,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橫著寫了幾行雋逸的鋼筆字——

盡頭最終成空,

而快樂優傷是必要經曆的;

如果你需要我,與你一起承受那些經曆,

我在東郊別墅,一直在!

如果你忘記了,那麼…

請允許我這樣要求,在你還記得我時——

為我珍重,照顧好自己!

他是在同她道別嗎?

顧輕輕將紙條攥緊,心頭湧上一陣陣酸疼。

窗外落下的是雪粒子,一粒一粒,像是她的眼淚,落得又急又快,墊了窗台薄薄的一層純白,憂傷在窗外那條小路上延伸,她遙望著層層的白簾子,那人的蹤影早已遍尋不著,山間空茫茫的,心似乎也遺落在那裏,被凍得結了層冰,僵硬的,麻木的,也是易碎的…

紙條被淚浸濕得皺巴巴,飄落在地上,她不敢去撿,那是她錐心的痛,觸到一次,便痛一次,她不是真的想他走的!

過去的記憶,不隻他有,她也有,那麼深刻得印在最疼的地方,可他卻先她一步走了,他們一同盼望的除夕夜,被她搞砸了…

是!

這是她選擇的,但誰說這是她願意的?

給舅媽和外婆上墳後,顧輕輕幫她們準備了年夜飯,少了霍啟晨,吃飯時氣氛都清靜了許多,她夾了塊凍豆腐習慣得旁邊的碗裏送,換來的卻是小表弟的嚷嚷,“姐,我不吃豆腐的。”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她又夾回自己碗裏,埋頭刨了口飯,嚼了幾口,連同堵在喉嚨的酸楚一起咽進肚裏。

而後她頻頻出錯,比如陳建明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她以為是白酒,“舅舅,他喝不慣這裏酒。”

這句話想也沒想,便衝口而出。

吃魚時用筷子剔了魚皮,送進嘴裏才想起自己是從不挑食的,隻是霍啟晨不愛吃魚皮。

她不時得把紙巾遞給旁邊的表弟,“嘴邊上沾了油,擦擦吧。”

她表弟看她像看怪物,“姐,咱們農村這兒沒這麼多講究。”

她實在吃不下了,農村這兒是沒這麼講究,講究的隻是霍啟晨罷了。

即使身在農村的破房子裏,他還是保持著優雅,也許他早就想離開了吧?

說不定昨晚她說那些話正成了他離開的借口。

她沒良心得想,可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替他辯解,正方反方在腦中激戰,一頓飯吃完,勝利的總是霍啟晨,他贏了,走都走了,竟然還害她食不下咽!

男人永遠比女人果斷,當女人說離開時,一定還是很留戀的,她們口是心非,即使知道非離開不可,行李打包好了,仍要以‘最後的時光’為借口賴上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