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希,霍晨希你一定要撐住啊!”她連叫了幾聲再沒回應,估摸著他能說兩句話已是費盡了力氣。
這時幾個男人又圍上前,其中一個道,“我們幾個一起背他上去吧!”
簡輕歡點頭起身,兩個男人,一個扶一個背,菜鳥警察靠到她身邊,喜悅道,“找到就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她望著走在前麵的身影,想輕鬆的喘口氣,卻現呼吸困難起來,眼前的景像亦越來越模糊,如墜雲霧裏,白茫茫的,隻有心落回了原處,還好找到他了,還好…
昏過去前,她還聽到菜鳥警察急急的叫喚,“喂,這位小姐你沒事,喂,喂…”
要知道,有時候菜鳥警察也能頂點事的!
“大人物,大人物!我的天!”醫院的病房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飄來蕩去,嘴裏喃喃自語,過往的醫生病人通通無視——
“呦,小張,你到了啊?幹嘛不進來?”簡輕歡拉開病房的門衝他喊道,菜鳥警菜驀然止步,裂嘴一笑,嘿嘿兩聲,摸了摸頭進去了。
菜鳥警察自畢業後才被分到小鎮,上任還不到一年。
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一時的好心竟然救了市長千辛萬苦才拉來的投資商!
昨晚將兩人送到醫院後,女的倒是很快就醒了,男的也沒什麼大事兒,隻是腿傷到了,加上在夜間凍了幾個小時,冷昏了而已,休養一個禮拜應該就可以恢複。
原想著公事公辦,做完筆錄就該回去查案了,誰知一大早起來就接到同事的電話,語氣酸溜溜的,這才知道小鎮派出所在昨夜被市長,招商局長統統‘關照’過了,而他也要趕到醫院‘說明情況’。
這些在他飛黃騰達前不可能麵對麵的大人物,現在就站在自己麵前,雖然隻是對他微微頷,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若受到這些人的關注,菜鳥警察就不再是菜鳥。
所以,他現在說的話對以後的仕途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可——
“其實昨晚是霍太太堅持要下崖救人,並想到找附近農戶幫忙,如果不是她堅持不懈的努力,後果不敢想像,而我…隻是做了一個警察該做的,不敢居功!”話說完,他不敢看幾個大人物僵硬的臉色,心裏歎息一聲,自己就是當菜鳥的命。
簡輕歡和霍晨希顯然沒想到他會放棄大好的機會,她偷偷眨了下眼睛,霍晨希會意,對市長笑道,“張警員很謙虛,我太太剛剛已經講了事情的經過,昨晚多虧了他的幫忙,而今天他也不居功自傲,N市有這樣的警員,相信是N市老百姓的福祉。”
聞言,市長登時鬆了口氣,隻要這次談的投資沒有泡湯就行,忙笑著開口做了個順水人情,“哪裏哪裏!霍總無礙已是萬幸,小張同誌也是值得嘉獎的!”
眾人也都禮貌客氣得笑起來,隻有小張還在為自己說了實話懊悔。
醫生進來檢查,眾人告辭,警員小張也跟著準備離開,被霍晨希叫住。
“輕歡,你幫我去樓下買份報紙。”他對簡輕歡說。
等她出了門後霍晨希也隨後支開了邱澤,房間內隻剩下他和小張兩人。
“張警官,說說她昨晚上的情況吧。”
於是小張把昨夜的經過說了一遍,而後又強調,“昨晚本來是要等搜救隊的,保守估計救您的時間要遲兩個多小時或者更久,但霍太太卻一分一秒都等不了,甚至不顧危險的自己下崖去找您,後來找到幫忙的農民後,本來我跟她都可以不用下崖的,可她還是跟著大夥進了林子,為了找您,她受了不少苦!”
小張說著抬起頭,這才正視那個在電視,雜誌上經常可以看到的男人,雖然臉色是病態的蒼白,卻絲毫不損他英武的氣勢,難怪那笨女人拚了命也要去救他!
“我沒想到大城市養尊處優的女孩子那麼能受罪,您看她的手就知道,被刺刮了好多傷痕,她都沒吭一聲,事實上她早就累得撐不住了,但還是堅持著,找到您後沒多久她便體力不支得暈了過去。”
聞言,霍晨希抿緊了唇,頭轉向窗外,陰沉灰澀的天空,沒有下雪。
半晌,他開口,“這就是你在市長麵前說實話的原因?”
小張摸摸鼻子,“對,我怕不說實話的話會良心不安!”
“你不需要良心不安,有人也不一定希望我知道實情。”他的語氣聽起來淡淡的,不易察覺其中隱含的一絲激動。
小張‘啊’了聲,以為他說的是市長,撓撓頭,“雖然這次的事情讓您失望,但市長也有他的難處,我雖是個小警察,可也常關注新聞,自從您答應來這裏投資後,很多外來公司也選擇了這裏,比如說您的供應商,也就近設了廠房,從而帶動了經濟展…”小張滔滔不絕得講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竟憂國憂民起來。
霍晨希笑了笑,插話,“我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撤資的,上千人的工廠也不是說撤就能撤的,你不必要激動,好了…現在開始做筆錄吧,最好在我…我太太回來之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