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鋪今天關門的有點早,排了一早上隊的人們心有不甘。
進了小藥鋪,夏侯琰打量著裏麵的陳設。這其實是一個小閣樓,一樓開藥鋪,二樓是母女兩個居住的地方,出了一張桌子和幾把座椅,就隻有一張木板拚湊的小床了。
女子抱著寧兒坐在床邊,還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你是我的夫君?”
夏侯琰沉沉的點了頭:“是。”
“可是看你的裝束,你是大齊人吧?我們黎族跟大齊關係日益緊張,我怎麼可能嫁給你一個大齊人呢?”
夏侯琰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黎青青死了,他不想再把她暴露在人前,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天下又是另一番格局。
“我們......是私定終身,然後有了寧兒,後來你就隨我去了大齊......”
女子咬著唇,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
夏侯琰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她麵前,看著母女兩個,強忍著把兩人納入懷中的渴望,耐下性子道:“你叫青青,是我的娘子,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是我沒有相信你......青青,我會對你和寧兒好的。”
寧兒窩在母親懷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當真是我爹爹?”
夏侯琰點頭:“爹爹很後悔......”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
“既然你是我爹爹,那你可知道我娘親的手是誰斬斷的麼?”
夏侯琰頓住了,“是......”
寧兒憤怒的道:“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傷我娘親,寧兒一定要找他報仇的!”
“寧兒......”女子將孩子抱的緊了些:“說不定還是娘親自己不小心的,女孩子家要乖巧懂事些,以後長大了,你的夫君才會看重你,對你好。”
夏侯琰滿心酸楚:“孩子有孩子的個性,懂事是好事,委屈的是自己,我倒是希望寧兒能不懂事一些,自己過得健康快樂就好。”
夜半,夏侯琰留在了小藥鋪裏。
他在樓下的小藥鋪打地鋪,聽著小閣樓裏女子和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說話。
“娘親,他真的是我爹爹嗎?”
“娘親也不知道啊,娘親想不起來從前的事情了。”
“那娘親喜歡他嗎?”
“娘親才第一次見他,還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可是隔壁的小栓子說,他娘親就是一眼看中了他爹爹的,然後他們就成了親,生下了小栓子。”
“這樣啊......或許娘親以前也是一眼就瞧中了你爹爹吧,隻是現在......寧兒,你希望他是你的爹爹嗎?”
“娘親......”
“嗯?”
“寧兒也想有個爹爹,不想被小栓子說寧兒是個野種。”
夏侯琰長歎一口氣,一夜未眠。
夜深了,樓上的一對母女終於睡熟了,夏侯琰輕輕的走出了小藥鋪的門,打出了一枚信號彈。
這是他和自己的親信約定好的信號。
不一會,四個黑衣人出現在小藥鋪周圍,跪地行禮:“將軍。”
夏侯琰道:“從今天開始,沒有將軍了。”
黑衣人一驚:“將軍這是何意?”
“我為大齊效命已經夠久了,接下來的日子,想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