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甩袖遙指文若凡,氣憤道:“舞劍,笑話,方才那殺氣是假的?這不識好歹的賤人想殺我。龍王公然同天君內鬥,這龍女更是妄圖誅仙,這龍族果然是要反了,要反了……”
看著手中泛著冷光的劍,一個哆嗦,那劍自掌中滑落。方才是怎麼了?我到底要幹什麼?要說平日我雖愛胡鬧,可也不至於敢犯下這滔天的罪孽,這無疑是拿整個龍族陪葬,我當地是怎麼了?最近很是不對勁,自從玄夜離開後,我就很不對勁。
扶額捶打著酸疼的太陽穴,緩緩蹲下腰身,害怕,恐懼一股腦湧上心頭,下意識的扯了扯文若凡的衣角,輕聲道:“我……我……怕……”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仙界不是六欲皆空,不過舞一曲劍,天後何以這般嗔怒,倒是有損這花容月貌。”文若凡聲音平靜如水,我澎湃的心潮得到寧靜。
天後白肌勝雪,五官早已糾結成一團。
“文若凡,照你的意思,那魔界覬覦九重天,我貴為天後,為彰顯仙家風範,就該敞開南天門,恭迎魔尊登上天帝寶座——天帝——我——”
天後原本怒火中燒,擲地有聲,此刻卻是支支吾吾,目光轉向天帝,那芊芊玉指早已將一方金色的長袍揉成無數條難以消去的痕跡。
“堂堂天後竟然懼怕一把碧海劍,傳出去成何體統。東海龍女既然善於拿劍,此番就下凡征戰,直搗魔宮。”天帝麵色威嚴,談不上喜,也談不上怒,不去細想天帝的老謀深算,我向前邁進一步,長發蕭瑟,方向吼出那麼一聲好,文若凡早已捂住我的口,將我攬得更緊了,隨意一笑,道:“天帝說笑了!”
此話一出,舉座嘩然,我也愣在當場。文若凡的毒舌我領教過,但是那皆是對一些下級之仙,天帝地位崇高,更是掌管了整個仙界,這文若凡竟是連天帝都敢調侃,我心中默默為他捏了一把汗,想拜托束縛,大義凜然攪黑了這天界,那麼他的那天腹黑也就不算什麼了。
雖是餓了一天,也不至於這般纖弱,一拉,不動,二拽,紋絲不動!莫說是掙脫,即便張嘴喊一聲的能力都沒有。
“魔界正在養精蓄銳,伺機東山再起。一邊是天界之母,一邊是龍族之女,不過為了那三界之事,有些亂了分寸,天帝作為統領,作為夫君,這般欺負柔弱女子,看來也是亂了分寸。”
柔弱女子?原來文若凡不僅有一張毒舌,還有一雙瞎眼。天後堂堂鳳羽之王,我堂堂龍族公主,鳳羽族,蒼龍族,皆是善戰一族,何來這柔弱之說,文若凡,好樣的!張著嘴說瞎話。
“天帝,下次可莫要再欺負龍族了,你看那掃把星,坐立不安,想來也是希望早日出征,砍殺幾個魔族嘍嘍,亦或是去那前線,為將士們打氣加油。”
那天帝憨笑兩聲,花白的胡須都炸毛了,還扯著嘴笑。
“文掌司也是掛心天界吧。”
“那是當然。”字字珠璣,天帝本是調侃的話語,文若凡倒是應的幹脆。天帝即便顧慮那萬千星辰,此時也是沒道理忍住的。
我牙關一咬,全把文若凡修長的手指當雞爪啃。他吃疼鬆手之際,我忙跪拜,抱拳道:“君惋惜定當英勇殺敵。”徐徐的風吹過我的耳畔,身後似有一股冰冷的寒氣,我五指一收,沒來由的有些怕。
“龍族出征理所當然,但是要說惋惜此時已是我的妻子,下官還是很在意她。”
餘光瞥見他青色長袍滑過光潔的地麵,金絲祥雲如海浪般浮動,下一刻,他銀色的眸定定看著我,薄唇無奈一笑,攤開修長的五指,道:“此番,我隨龍族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