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鐵錘的姐姐流著淚,被送進寢室看夢圓.-見麵姐倆兒抱頭痛哭
“姐,對不起,是我殺死了你的親弟弟!凶手就是我呀!“
“不許你胡說,你的信我看了,組長也把責任全部推到你身上,可姐不胡塗,我心裏明鏡似的,啥也別怪,要怪就怪他命短吧!況且天下哪兒沒有屈死的鬼?咱隻是不幸家中的-個罷了!”
“姐,鐵錘一定恨死我了...”
“別瞎想,你也是受害者,他不會恨你的。”
“會的。不但他恨,所有的人都恨,讓他們恨去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大姐立刻翻了臉,她厲聲道: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開你的嘴!你咋不為家人想想,咱家已經失去了-個兒子,你再有個三長兩短讓咱爹娘還活不活?”
“不能活!為了二老雙親我也無顏活在世上!
“我臨行前娘哭得死去活來的,可她都沒忘叮囑我,她讓我告訴你,她還等著給你煮蛋吃呢!“
“娘,夢圓對不起你,我把你的寶貝兒子弄丟了,我讓他-個人孤伶伶地躺在慌郊野外,我哪還有臉吃你煮的蛋呢?我李夢圓從小就沒得到過母愛,遇到一個知疼知熱的好婆婆,讓我感到老天還是公平的,讓我從您那體會到被母親疼愛是一種什麼滋味,就在我暗自慶幸時,一陣無情棒又打碎了我的美夢。可見老天從來都都沒忘懲罰我!我積多大的德能給您做媳婦呢?”
“夢圓,別說了,你把姐的心都撕碎了......”
夜半,大姐從夢中驚醒,她問夢圓:
“告訴我,鐵錘有枕頭嗎?剛才我見他伸手扯我的枕頭。”
“姐,他除了有冤屈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這些喪盡天良該挨千刀的,不會有好下場的!”
大姐要走了,她手拎著笛子盒。指導員,麗娟等來送行。她拉住夢圓的手說:
“這東西是你們倆親手做的,留給你吧,你倆好了一場,做個念性吧?”她接過笛盒打開。火一樣紅的綢子襯托著幾根竹笛,她用手撫mo著,那上邊似乎還留有他的體溫。睹物思人物在人亡。真應了那句“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淚珠-串串滴落在竹笛上,讓她想起“點點斑竹淚來,她心中歎道:
“但願我的真情也能感天動地,雖成就不了湘妃斑竹,總該讓我成為娥皇和女英第二人吧!”她狠心將盒子推給大姐說:
“還是姐留個念性吧,我怕,我怕我沒能力保護它,再說我也見不得它.....”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大姐拎著笛盒低泣著,-步,一回頭地走了。在積雪的映照下那笛盒一閃一閃地閃著藍光。大姐走出好遠,忍不住又轉回身向夢圓淒厲地喊著:
“夢圓,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啊,娘還在家等你回來吃餃子呢!”夢圓的心就像被一把鋼刀紮上一般疼痛。她眼前冒著金星,雙腿不由自主地撲倒在雪地上,兩手向那藍色的光伸去......不遠處的李營長悄悄抹去眼角的淚痕道:
“這到底是怎麼了......”
幾天後,指導員被叫到專案組。組長厲聲說:
“階級敵人在你們二連鬧騰得太激烈了,你們當官的對敵打擊可不夠哇!”指導員瞪大驚疑的眼睛問:
“誰是敵人?組織上有證據嗎?”
“還要啥證據,李夢圓又哭又鬧不明擺著為階級敵人翻案嗎?還有,據組織調查你身邊就有特務活動,你們連時常有信號彈出現,說明特務活動猖厥,特務接頭的暗號就是掛在你們窗前的那件破衣裳.....”
“什麼?!你是說總掛在外邊的破衣服是聯絡暗號,這話說給鬼鬼都不信。還有一條破麻袋我也掛在外邊許久了,它不會也是罪狀吧?”
“你,你的立場始終.....”不等他說完指導員搶道:
“即然這件破衣服有這麼大的派場,請組長你趕快收好,啥時跟特務接頭你把它掛出去,再組織人一網打盡,豈不是大功一件。何苦咱天天在知青中挖特務呢?”
“你,你,你打擊敵人不利,給你換個轉業軍人做連長,明晚在你們連召開批判李夢圓大會,還有......”
“還有誰?要是一件破衣服也能成立罪名,我勸你還是拿到證據再批也不晚。免得製造冤假錯案。”
“你,你,你...”
晚上,在男寢室召開批判會。由新任連長主持。-片口號聲中李夢圓被兩人押著推進地當中。她雖然一丁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可已經被推上曆史的審叛台了就還有必要萎萎縮縮嗎?她高昂起頭,-副視死如歸的架式早已激怒了組長。他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