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3)

急得又哭又叫。這車子可是他們一家人拚命掙來的血汗錢,說是他們的命根子一點也不為過.那些“毛子”即怕又恨“大蘑頭”,所以誰都不肯冒險去打火護車。老板娘張著兩手又叫又喊,就是沒人肯去救火.

夢圓心中不忍,她飛快地將一件幹活兒穿的棉襖按在水盆裏浸濕,用水澆濕了毛巾將頭和臉圍上,直衝汽車奔去.。英子一把扯住她厲聲吼著:

“紫炎,你瘋了!為他冒險,值嗎?”

“你忘了,我是打火英雄啊!哪有險而言?”說著,她掙脫出來

衝進火中,她掄起棉襖圍著車一頓撲打。汽車周邊的火被她打滅了,就在這時“大蘑頭”瘋子一般地衝進來,他不顧火燒火燎直奔車撲來。他一靠近車身伸手就要抓車門扶手,夢圓猛地把他推開,順手扯下頭上的毛巾塞給他,示意讓他墊著毛巾再打開車門。他會意,過毛巾墊著打開門跳了進去,很快把車開了出來。

大夥兒都伸出姆指稱讚夢圓勇敢。圍觀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往後退縮了,大家齊心合力把火撲滅了。

聞訊而至的鐵嘴紅不顧煙火熏嗆也衝進火中,他用鉤子嘴叼住夢

圓的一縷頭發奮力地往火圈外拽,她一手抓下它並把它撇出火圈外。扔出了豆豆,沙莉也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它扯住她的褲角也是拚命地往外拖,她隻好隨它穿出火圈。在場的人無不為它們的舉動稱奇。

從此“老狼”和她的姑爺徹底轉變了對夢圓的態度,就連飯桌上

也常有別的桌上沒有的菜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融恰了許多,感情似乎也真的開始建立起來。“大蘑頭”對她的感激之情也意寓言表,夢圓確信,他們之間或許能成為朋友,她富於他們更多的仍是同情,他們雖然都“掛著長”可與在這打工的人沒什麼兩樣,他們也是地地道道的打工族,薪水雖比外國打工者高了不少,可他們是高消費族,他們掙的錢也隻夠解決溫飽問題,與中國的幹部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中國幹部,是在喝茶聊天中幹完-天的活兒,而他們卻和每個打工者-樣,是在汗水中泡著過完一天的。他們幾乎都不能與中國的工人相比,中國工人有“五-”“+一”兩個長假可以外出旅遊,排泄工作帶給他們的壓力和疲勞,而他們卻很少有這種機遇。那種韓國人會生活,那種猛幹活兒,猛消費,的說法,在她看來也就是個傳說。有者也是有錢人,而工薪族是拿不出富餘錢兒,去遊山玩水的。許多老人都很老了,還不得不去發揮餘熱,他們拚著命找事幹,找不到事幹就上山拾山貨換點錢。每當她看見他們的背,馱得幾乎達到九十度時,她就陣陣心酸,她常把這情景與部長、班長他們那一張張漂亮的麵孔聯係在一起,她不敢想象他們的晚年是否也會變成那樣?悲哀!這會讓她想到國人,在他們眼裏韓國真是個“天國”,不知要比中國強多少倍?孰不知,中國除了鈔票比他們少點外,餘者都比他們強百倍,即便現在遇到災年,百姓也沒吃過辣椒葉子、蘿卜英子和西葫蘆葉子這類東西,而這些都是韓國人飯桌上的美味佳肴,他們靠吃這些東西裹腹度日,娶妻生子。祖輩輩,可悲可歎!

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認,韓國又確實有許多東西超越中國,尤為重要的-點是他們的主人翁精神,他們不惜拚搏的實幹精神和他們那種頑強得不要命的精神,我們所缺少的。他們楞是靠每個人的雙手將這塊貧脊的土地翻騰得花樣百出,楞是靠這種精神硬擠進了亞洲四小強,而自已的祖國地大物博,人才聚濟,為什麼能落在區區的韓國之下呢?

如果我們能······

如果我們能······

如果我們能······

我們的國人還會淪落為他們打工嗎?反之,韓國人到我們中國打工的日子還會很遠嗎?

離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思家想子的心更切了。然而經曆了異國打工的坎坷歲月,她開始有了對祖國的思念之情,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從心底蒙生出對祖國的眷戀和深愛。如果說來“天國”有收獲的話?那就是化解了她心中的怨恨,讓她真切地感受到生長在那個國度是值得慶幸的。於是在-次大聚會上她鄭重地向人們宣布:

“我的名字叫子炎。是炎黃子孫的子,炎黃子孫的炎。我是龍的傳人,是炎黃的子孫。”盡管沒幾個人明白她的本意,可她心中卻坦然了許多,因為她明白,她終於戰勝了自己的卑微心理。同時她是從心底萌生了對祖國的眷戀之情,這也讓她興奮不已。

度日如年地熬著,幸好還有豆豆和沙莉。沙莉又生了五個寶寶,個個都出奇的漂亮,尤其一隻金黃色的,渾身泛著黃光,隻有尾巴尖和耳朵尖是黑色的,黃黑搭配俏極了。她特鍾愛它,給它取名沙寶,小沙寶也特願跟她親近玩耍,它時常舔著她的手和腳,隻要它扯住她的褲角就不肯鬆口,她隻得把它抱起來,它甜甜地依偎在她懷裏。每當這時豆豆都忌妒地叫著落在她肩上輕輕地叨著她的臉。她故意氣它說:

“我就喜歡沙寶,喜歡你!”氣得它不住聲地叫:

“叫我咋整?叫我咋整?”隻有這時夢圓才是最開心的。

越接近尾聲,她的心跳得越厲害,還剩下三天了,奇跡仍沒出現。泄氣地對英子說:

“沒戲了,我該打道回府了!”

夢圓確信不會再有奇跡出現了,她開始收拾東西。英子難舍難分地勸她再多留些時日,她歸心似箭,不但拒絕了她,到勸她跟自已一同回國,英子也堅拒了她。她說自已要一直幹下去,幹到幹不動為止,她說她要掙許多錢回去買房產,還要給兒子娶媳婦,甚至還要給沒影的孫子買車······

這是兩年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她們倆都很緊張,也更失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境進入夢鄉。

奇跡卻真的出現在她的夢中。鐵錘沮喪著臉來到她麵前,沒有語言隻有淚痕,他一下子將她擁進懷裏親吻著。她愛恨交加。住聲地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