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街的一間首飾鋪子中,謝碧沢和葉蘭霏不過是進去看一眼,然後就走不動腳了,都是年輕的小姑娘,喜歡打扮是正常,這家首飾店是波斯人開的,出了極具波斯風格的首飾外,還有西域諸國包括西羌以及西南夷等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相對於來說京師首飾鋪子一貫的大方、端莊、華貴、雍容的風格,極具民族風格的新奇首飾更能引起貴女們的注意,便是不方便與社交場合上走動,私下把玩也是很好選擇。
首飾鋪子的掌櫃倒是京師本地人,迎來送往的,也是生了一雙厲眼,瞧著葉蘭霏和謝碧沢雖作男子裝扮,明顯的女兒身,隨同的太子和謝研,瞧著身份也不一般,雖然都穿著低調,但透出一股子貴氣的韻味,於是便巴了上去。那掌櫃做生意倒是挺有譏誚,不是一上去就開始推銷那些價格貴的,而是看葉蘭霏和謝碧沢對某個物件感興趣時,便介紹來曆和用處、說明,還會穿插一些附帶的小故事,果然讓葉蘭霏和謝碧沢興致更高,目不轉睛、愛不釋手的,顯然已經把早規劃好的計劃給拋之腦後了。
謝研是陪同的有些發暈,悄悄的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見謝碧沢和葉蘭霏興致越來越高,有些為難,好幾次之後,湊到太子身邊低聲道,“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兒,不是說還要去看西域舞蹈,這樣逛下去,一下午都不夠逛的。”
太子卻是很縱容,“且讓她們逛逛吧,畢竟也難得出來一趟。”
謝研便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太子才是老大。
等謝碧沢和葉蘭霏好不容易稍稍分出點神來,便發現外頭天色都有些黑了,這才感覺到自己又累又餓的,葉蘭霏有些失望道,“啊,那是看不成西域美女跳舞了。”然後又有些不高心的抱怨,“表哥,研哥哥,你們怎麼也不提醒一下啊。”
“難得你們逛的高興,也不好打攪你們的興致啊,”謝研脾氣很好的解釋,“已經包了場子,隨便我們什麼時候去,你看是繼續逛逛還是去吃飯看表演?”
葉蘭霏脾氣很好,謝研這溫聲一哄,便高興了,隨後又糾結為難道,“都還沒看夠呢,可是肚子又餓,碧沢,你想繼續看還是去用膳呀?”
“還是先去用膳吧,”謝碧沢確實感覺有點累和餓,又跟葉蘭霏咬起耳朵,“以後咱們再來。”
“掌櫃的,把看好的物件兒都裝好了,一起結賬。”葉蘭霏挺挺脊背,極有氣勢的把自己之前演練過的姿態和話語給表演了一遍。
看得謝研有些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身,趕在葉蘭霏的冷眼前,招了人進來。
老板本身以為葉蘭霏和謝碧沢隻會買幾樣頭麵首飾,畢竟他鋪子裏頭麵價格不低,之前隻是瞧著他們出身比較高,沒想到一出手就是個金簸籮,頓時笑得眼睛都張不開了。
等坐上了馬車,葉蘭霏才後知後覺的懊悔道,“哎呀,光一下午都耗在這裏了,原先的計劃都沒排上。”
“這樣也很好了,”謝碧沢倒是很知足,“起碼我們去吃了天福樓,逛了夷人鋪子,看能看西域舞蹈。”
經謝碧沢這樣一說,葉蘭霏想了想,也覺得挺有道理的,於是又拉著謝碧沢討論起西域舞蹈會不會跟宮宴上安排的一樣。
四人直接去了夷人街上最負盛名的勾欄,在太子扶著葉蘭霏下馬車的時候被人看了見去,在原地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的吐出幾個字,“太子,長樂縣主。”
第二更鼓聲響的時候,興致頗高的葉蘭霏和長樂縣主也不得不結束一天的行程,要回府了,臨了快上馬車了還依依不舍的。
在長樂縣主上了馬車之後,之後就是謝碧沢剛踩上馬凳,感覺有人跑過來,馬凳歪了歪,謝碧沢沒站穩,就要倒下來,被太子眼明手快的給抱住了,謝研很快的反應過來,那個撞到謝碧沢的人撲在地上。
驚魂未定的謝碧沢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便被人抱住了腿,哀戚的哭聲響起,“求求貴人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勾欄門口掛著的燈照射得一片街麵宛若白晝,謝碧沢這才看清抱著她腿的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子,生的唇紅齒白的,模樣俊秀,隻是瘦瘦弱弱的帶了幾分女子的荏苒,臉上的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
謝研眉毛豎起,就要拉開那男孩子,謝碧沢瞧著跟幼弟謝磊差不多大,心便軟了,俯下了身子,扶起那男孩子,用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淚,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呀,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家裏的長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