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太子火氣有點大,不過一個上午的功夫,已經有好幾位內侍受到了太子的訓斥,便是太子信重的劉康也沒落下,一時間,東宮上下的內侍宮婢們個個戰戰兢兢的,生怕見罪於太子。
太子為何火氣大,原因有三:一是太子在得知安國公和謝譽找昭帝稟明安國公府和濟寧侯府聯姻之事後,昭帝同意了,太子隨機就像昭帝提出他要娶謝碧沢為太子妃,太子這急躁之舉,與他一貫行事不符,主要也是太子怕濟寧侯府會給謝碧沢定親,畢竟謝譽的態度太子還是看的明白的。二是昭帝在太和門殿上金口玉言提出選秀,旨在給太子、大皇子、二皇子擇妃,禮部已經在籌備中,此事已經是定論了。三是謝譽私下找了昭帝告狀,大意就是太子太過流連民間,不是太好,於太子安危有影響,至於實際上的意義,也不用謝譽說的太明白。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就不必一一細說了,所以太子被禁足了,這個禁足很徹底,太子現在根本出不了宮,便是去禦花園散步,一大群人寸步不離的,太子根本沒法逃脫被監視的場麵。
謝譽也是被太子連著好幾個晚上造訪謝碧沢的閨房的舉動給忍不住了,昭帝的態度他很清楚,他管得了自個兒的女兒,可管不住太子啊,沒法子,隻能讓昭帝出手了。
太子卻是氣瘋了,左看右看謝譽極為不順眼,可太子不敢挑謝譽的刺,不管怎麼說,他得還是要得到謝譽的支持才行。既然不能去看謝碧沢,也就隻能書信聯係,這個信使的任務就光榮的落到了謝研身上,謝研倒是想推辭,可太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隻好苦著臉受了。要命的是回到蘭園,謝譽意味深長的目光叫謝研是坐立難安。好不容易跟謝碧沢有了私下接觸的機會,哪知道謝碧沢根本不收太子給她的信,沒法子,謝研隻好又帶回東宮呈交給太子,實在不敢看太子嚇人的臉色。
作為三重夾心餅幹的謝研,覺得日子真的是太難過了,可是還有更難過的在後宮。隻從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原本待謝研如親兄弟一般的安國公府的諸位公子們,就在一瞬間都看謝研不順眼了,先是葉先聰跟謝研討教了一番騎射功夫,再來的就是跟葉先澤比劃跟武師傅新學會的幾招,然後是葉先涵……同輩的過了一遍之後,謝研被葉承英給召見了,考校了一番兵法,考校的結果不太合乎葉承英的要求,於是謝研在本就繁重的課業之外,還得再擠出時間好生研究兵法。
原本他還想跟長樂縣主再好生培養些感情的,早早就策劃起,把難得的休沐一日安排都給周全的準備上了,好不容易盼得了休沐那一天,根本就沒能見上長樂縣主一麵,原來兩人見麵的機會倒是很多,現如今,想要見上長樂縣主一麵突然就變得比登天還難了。
再一次無功而返的謝研將信遞給太子後,謝研不待太子發作,整個人顯得無比頹然,本來太子還堵著氣著,瞧著謝研的模樣,火氣也不好借故朝謝研發泄了,太子默了好一會兒,走到謝研身邊,帶著別扭的關心,“你怎麼了?”
謝研有些委委屈屈的看著太子,實在忍的難受,“這日子怎麼過的這麼難啊!”頭靠在太子身上,太子頓時就心軟了,有些坐不住,“誰欺負你了,跟孤說,孤來幫你。”
太子看似高高在上難以接觸,實際上為人赤誠,待身邊人一向都是看顧有加,他的伴讀們都是出身世家,都有脾性在,彼此間難免會有些不合,生出的一些事端來都是太子給圍住了,便是他服侍他的宮人內監,小錯一般都是閉眼就過了,也甚少無緣無故將自身的火氣發作到身邊人,除非是太子實在心情不好,宮人犯了錯,讓太子找著了由頭。
謝研便將在安國公府屢屢受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太子說了,眼淚都快落下來了,“……你都不知道葉三叔有多過分,我不就說錯了一句話,他看我的眼神好似我就像是個傻子般,這都要定親了,我都多久沒見過霏霏了。殿下,您就給我想想轍唄,我現在是真沒法子了。”
太子也有些傻眼,他現在情況跟謝研差不多,不,應該說謝研比他好多了,起碼謝研有名分,而自己,連個開頭都沒有,現在全憑自己一股勁在撐著。
饒是如此,太子還是用心起來,想了想,“你現在這情況也正常,畢竟是你要娶霏霏,三舅看你不順眼是正常。你就多討好討好我大舅母和三舅母,反正她們一向都喜歡你,有大舅母和三舅母替你說話,我大舅和三舅以及表哥表弟們也不敢太過分。我記得我三舅很喜歡前朝顧長陵的山水畫,正好前些時日顧家送給孤的生辰賀禮中有好幾副,我讓人拿給你,你回去送給三舅,他一定歡喜。我這邊還有一把龍泉劍,你給大舅,你再看看我表哥表弟們喜歡什麼,都準備些,便是看在你禮數周全的份上,他們不好為難你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