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文頌心煩得想把自己寶貝照片給刪了, 捂在被窩裏再看幾眼還是舍不得,幹嘛要跟好看的照片過不去呢。
同理可得,幹嘛要跟香噴噴的早餐過不去呢。
他又沒出息地從被窩裏爬出來, 去把熱乎的小籠包和小米粥吃得幹幹淨淨。
今天是周一。上大學後就沒了請假的說法,所以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曠課, 原本算是挺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他們午後的航班回學校, 來前還想著趁上午有空出去轉轉。但此時的情形, 顯然跟預想的半點都不一樣。
秦覃說對這城市有偏見。他吃飽了飯卻還是頭暈眼花, 沒找回精氣神。
被窩裏溫度越來越高,身上的困乏感越來越重,納悶地躺了半天才分析出原因來, 不得不再向隔壁求救。
“你的衝劑能給我喝一包嗎?我好像也感冒了。”
秦覃衝好了兩杯, 端回來順理成章地坐下。
於是這大好的曠課時間,哪都沒去成, 在酒店裏人手一杯感冒衝劑各自品味。
文頌覺得冤枉, “你不好好穿衣服還有情可原。我可是裹得嚴嚴實實的。”
“大概是因為昨天你嫌人家店裏招牌上的字不好看, 脫了衣服要給人家蒙上。”
“……”怎麼還有這段!
“或者是因為你不樂意打車回酒店, 非要我步行背你被夜風吹了兩公裏。”
“……”別說了。
文頌清了清嗓子, “你早上什麼時候醒的?去買早餐怎麼不叫我。”
“嗯?”秦覃抽空看了眼手機, “哦,我昨晚沒有睡覺。”
“……”
不睡覺是在準備早上的演講嗎。
不睡覺怎麼也沒有黑眼圈啊。
等他回完消息像往常一樣望過來, 文頌卻心虛般火速轉移視線, 悲哀地想完了,聊不下去了,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看帥哥了。聽過早上的演講,現在一對視就覺得不對勁,看到他笑就覺得形同勾引。
一段美好的父子兄弟情就此消失。
到底是他不對勁還是我有問題。
文頌絕望地躺回去, 把被子拉到頭頂翻身拿屁/股對著他,“我得消化一下……感冒衝劑。”
秦覃放下手機,望著那坨被子思索了一陣,用很好商量的語氣說,“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自在,就當作沒有聽過那些話也行。”
“那你能當作沒有說過嗎?”
“不能。”
“……”
文頌聽見自己心裏的哀鳴,多虧了感冒讓神經變得遲鈍,才沒有讓他“額啊啊啊”的喊出聲來,隻有軟綿綿的一句,“算了……就,先這樣吧。”
他甚至開始覺得,秦覃隻是口頭上說什麼一時失智魯莽告白,其實心裏是吃準了能拿捏他才敢冒險的。
否則為什麼被拒絕的人那麼坦然自若,他一個理應掌握主動權的人反而縮在被窩裏不敢示人。
他沒能睡著,也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使情況變得更融洽,就隻好默默地躺著。
秦覃一直沒離開,過了好一陣子,大概以為他睡著了,在房間裏壓低聲音接了個電話。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他隱約聽見什麼“不認識”“不見”之類的話,像是在拒絕誰的邀請。
通話沒兩分鍾,他提前在手機上設好的鬧鍾忽然響起。把被窩內外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文頌立刻探出手關掉,但緩了半分鍾才起身,假裝剛才真的有睡著。
他就是那種即使拜托過別人來提醒,也會放在自己身上放最後一重保險的人,潛意識裏就覺得隻有自己靠得住。
秦覃掛掉電話看了眼時間,去隔壁收拾行李一起下樓退房。前台小姐姐麻利地辦完,還送了兩支香檳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