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聊到這了。
無論之前秦覃在想什麼, 從這時起也隻會順著小盒子往下想。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下飛機時兩個人腳步都很快,文頌衝得甚至還更猛些, 直到被秦覃拉住,“你行李忘拿了。”
“……”
去找行李都盼著傳送帶轉得再快一點, 甚至覺得帶行李箱回家很多餘, 他自己也不明白, 已經等了整個假期也不差這一會兒, 可身體仍誠實地燒灼起來,躁動著緊迫著,恨不得一腳踩進傳送門下一秒就出現在家裏。
秦覃什麼都沒有說。他很想知道秦覃的心情是不是跟自己一樣, 可即便他平時再敢講, 這種時候,這種問題, 怎麼都不太好意思問出口。於是積蓄在心底的焦灼又重了幾分。心路顛簸地回到家裏, 反手關上門的刹那, 被咚地一聲推到了門上。
行李箱倒在腳邊, 沒有人分心去注意。他有點頭暈, 不知道是因為後腦勺被撞了一下, 還是因為不太適應這樣激烈的吻。在腰被門把手硌疼之前,文頌聽見他低聲問, “在哪?”
“我……臥室裏。”
身體騰空的下一秒落到床上, 秦覃騰出一隻手去拉開床頭櫃。聽見小盒子開封的瞬間他才真正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忽然又緊張起來,“等等……等一下!要不我們還是去酒店吧。”
“那個,阿姨明天來幫我收拾房間……她會看到的。”
秦覃簡短地回答:“我收拾。”
再去酒店指不定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出來,就地解決, 免得夜長夢多。
文頌知道的男生裏就沒有會做家務的,順口而出就是個靈魂問題:“你行嗎?”
搞個衛生而已,為什麼要用這種涉及尊嚴的問法。
秦覃憋得快炸了,這次連回答都懶得應付,按回去繼續動手動腳,沒過幾秒又被推開。
“等,等一下!”
“……”
“我們這樣,我覺得很對不起我老婆。”文頌踉蹌著下床,去把櫃子上的手辦轉了個方向,通通麵壁,非禮勿視。再鑽回他身下,乖巧地躺到原來的位置,“現在好了。”
“……”
秦覃深吸一口氣,抱著他笑得渾身震顫,無奈又憐惜地親了親他的頸窩,“你總這樣……就不怕我硬不起來?”
那怎麼行!
“……你敢!”
秦覃說,“不敢。”
雖然經驗生疏,還需要探索,好是在假期裏,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磨合。
文頌想,無論幹什麼,人真的都要分天賦的。
事情的開頭還覺得兩個人是半斤八兩,後來自己還是半斤,眼看著他往八十兩八百兩突飛猛進。偶爾被擺弄得狠了,一口咬在他身上,也隻會招來更過分的欺壓。
窗外大雪紛飛,房間內卻旖旎著溫軟春//色。
文頌光/溜/溜地趴在浴缸沿上,哭也哭了,爽也爽了,這會兒倒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啞著嗓子提要求,“我想……咳咳,想要泡泡。”
秦覃順著他目視的方向,自然地去拉開放浴球的抽屜,五顏六色一顆顆排列整齊,“想要哪個?”
他累得腦子打結,想了好幾秒都挑不出來,“你喜歡什麼味道?”
秦覃剛剛打開淋浴噴頭,聞言又關上了。
“你。”
秦覃的工作行程比開學早很多。過完年外麵還是天寒地凍的,文頌哪兒都不想去,整天窩在家裏開著暖氣,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的作息被徹底打亂了,因為秦覃離開和回來的時間不固定。有時候半夜才到家,被鬧醒要折騰到天亮才能睡著。有時候睡到下午兩點,身邊還有餘溫,午飯留在餐桌,秦覃人已經上了飛機。
像是為了節約時間,他們一次都沒去過外麵約會。但就像是約會,秦覃每次回來都帶新鮮的花束給他。昨天的花朵開得還好好的,今天又有了更漂亮的,家裏花瓶都不夠用。無聊時揪著玩兒,花瓣扔得到處都是。客廳臥室還有書房,都是散落的花瓣。偶爾也被秦覃扔到花瓣裏滾得沾滿一身,便連浴室裏都是花香。
文頌自己也知道,這樣驕奢/淫/逸的生活很奇怪,好像整日裏除了等著他纏著他,別的事什麼都不想做,偶爾還會患得患失感到害怕。
是從秦覃到他的城市來找他開始?還是從溫泉那會兒?或者在海邊,在更早的時候,他們抓緊一切還能彼此陪伴的時間,就像已經知曉了世界末日的人們,在一切毀滅之前不遺餘力地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