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時候,我聽過一個故事。

一隻小豬問一隻小貓:你猜我手裏有幾顆糖,猜對了兩顆都給你。

小貓聽了心想,小豬真傻,但是它又不忍心要走小豬的糖,於是它說:五顆。

小豬嘿嘿地把手裏的糖塞在了小貓手裏,一直傻笑:我還欠你三顆。

這個故事我到現在還記得,並且依舊深受感動。

我一直羨慕著那隻小貓,希望像它那樣被某個人記著,寵著,偏愛著。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我一直都是那隻小貓,隻是很多時候,我都沒有珍惜那個給我糖的小豬,而是習慣於轉身把糖遞給別人。

第一個故事

世界上總會有一個跟你異常契合的靈魂和你意外相遇,慢慢地滲入你的生活,他們總是不甘於在你的生活中扮演一個平凡的小角色,一定要在你的世界裏興風作浪,留下陽光映照或者刻下累累傷疤。

我是在一個KTV裏麵遇見的老大。

我之前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無業遊民,沒有找工作,就靠之前的存下來的一點工資和白嫖朋友混日子。

恰巧我有個高中同學那幾天也閑得發慌,就喊我過去玩兩天,我收拾幾身衣服就屁顛屁顛往他那去了。

結果那摳門家夥請我吃了一頓麻辣燙就帶著我混入了他一個兄弟開的包廂蹭吃蹭喝去了。

我們到的比較早,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一旁聊起了高中的事,等著人陸陸續續到齊。

剛開始的時候沒人點酒喝,可能因為我坐在裏麵,他們要顧及我,所以不太放的開,桌上就隻擺了一些零食水果啥的。

其實我心裏挺癢癢的,總想搬點小酒進來喝,又礙著自己是個女孩子,就耐住了,不然多新鮮啊,一群男的沒喝酒,唯一的女娃就開始吆喝著喝了。

所有人都沒放開,包廂裏的氣氛也慢慢沉悶下來,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輪到哪個唱歌哪個就接過麥克風,歌聲成了背景音樂。

在我打第三個哈欠的時候,老大晃蕩晃蕩出去了,隔了一會大搖大擺地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抱著一箱酒的服務員。

老大打開啤酒箱給每個人都遞了一瓶,遞給我的時候,老大看了我一眼,我衝他笑了一下直接伸手去接他手裏的那瓶酒。

啤酒一開,氣氛馬上就鬧騰了,老大辦事挺周到的,還拿了一些骰子過來,每桌擺了幾個。

看旁邊幾個玩大話骰搖得起勁,我也來了興致,就扯上了我高中同學一起玩。

我高中同學名字叫遊煜,因為平常學習辦事啥的都挺磨嘰的,我們後來就都叫他磨嘰。

磨嘰人傻乎乎的,玩不過我,被我灌了幾杯臉都紅了,我怕再灌他就醉了,就撒手把骰子推回了桌子上。

磨嘰見我放下了骰子,知道我不想玩了,也把骰子放了回去。

他看起來已經有點喝懵了,安靜地坐在我旁邊,一動不動,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隔了好一會,磨嘰突然睜開眼睛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跑到前麵去點了首歌。

我已經忘了當時他點的歌叫什麼名字了,隻記得是首情歌,他坐在我旁邊緩緩的唱著,我正專注的看著歌詞,他卻突然轉過頭來一直盯著我,嘴裏唱的是那些詩一般的情話,五色的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磨嘰的意思。

我從來沒給過他回應,我也不曾拒絕。

我承認,我不是個果斷的人。

我一直在拖著他,我還貪戀著他對我的好。

我跟他對視了一會就把目光撇開了,周圍依舊嘈雜,但是那些甜膩的音調柔軟卻直接,直勾勾往我耳朵裏鑽。

我不喜歡他。我很明白。

我的自私不讓我給磨嘰一個明確的答案。

一曲終了,磨嘰低下頭,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我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凝固了。

把我從這場尷尬裏麵解脫出來的是老大。

我當時盯著屏幕晃神,老大點了他到KTV的第一首歌。

我最喜歡的民謠——《阿拉善》

絕望的人不輕易悲傷

快樂的人隻能故作堅強

這是我第一次聽除了貳佰以外的人唱這首歌。

和貳佰唱的感覺不同,老大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卻不沙啞,莫名讓人感覺聲音的主人特別溫柔、幹淨。

他坐在最前麵,我的視線挪到他的身上,燈光在他周邊打晃,晃的我迷了眼睛。

在被喧囂灌滿的角落,他低低吟唱,別人都在享受著燈紅酒綠,隻有我認真地在聽。

我想。

也許那一刻我走進了他的世界。

我抿了一口酒,歌聲隨著酒精咽入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