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殺?就用水泥和磚頭封在牆裏,神不知鬼不覺。”手下人靠近了,小聲說道。
“你知道個屁。”男人關上門上的小窗,關掉手電筒,陰側側說道:“他把人塞給我,說不定就等我下手,趁機抓到我的把柄。這幾人一天不死,對方就要忌憚我一天,大家都別想好過。”
“萬一有人死這裏了……也算我們的?”手下猶豫了一下,撓著頭皮問道:“我看有一個已經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他媽的。”男人罵了一句,腳步重重地往走廊盡頭走。
走廊盡頭有一扇半敞的窗子,冷風嗖嗖地往裏麵灌。男人走到了窗子前麵,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煙盒,點著了,抓下口罩,力吸了一口。
“哥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一個又一個地送過來,我們幾個什麼事都幹不了,隻能在這裏盯著這幾個人了。”
手下又開始嘀咕了。
“行了,羅嗦個球,我不知道嗎?最近不太平,你們就蹲在這裏好了。不對……”男子突然掐掉煙,神色凝重地說道:“為什麼要把姓元的抓起來?你去打聽一下,今天姓元的見過哪些人。”
“好。”手下人的視線落在他指間的煙上,小聲問:“哥,你怎麼還在抽這種便宜煙?這才幾塊錢一包吧。沒想到,大哥是這麼戀舊的人哪。”
“戀個屁的舊,這種煙,煙葉夠純。你不懂。”男子又吸了一口,掐滅了煙頭,用力扇開了煙霧,把煙頭用紙巾包起來,塞進了口袋裏。
他夠謹慎,一點痕跡也不願意落下。
“學著點。”他看了看手下,戴上口罩眼鏡,低聲說道:“我回去了,你們放警惕一點,千萬不能出差子。”
“好的,哥放心,我們會守好的。”手下替他按開了電梯,小聲說道:“哥也要小心。”
男子點點頭,大步走上電梯,戴著手指的手指摁上了負二樓的鍵。
那是停車場。
他的車緩緩駛出了停車場東邊出口,往清冷的福星路駛去。十字路口冷冷清清的,一個行人也沒有,隻有他的車飛快地碾過新刷的白色斑馬線,衝向黑暗深處。
一分鍾後,另一輛車從南邊的入口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在停車場的入口處立著一個指示牌:久安租車公司,箭頭指向一樓。
喬橋把車停好,從後備箱裏翻出一雙酒店用的拖鞋,踢踢踏踏地跟到了紀莫言的身後。二人根據指示牌,找到了久安租車公司。這裏是24小時營業的。隔著玻璃門往裏麵看,久安租車公司的Logo牌做得很大,占了一整麵牆。綠色的前台後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趁著沒有人摟摟抱抱,打情罵俏。
“歡迎光臨。”門口的迎客鈴突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動靜,不止把門外的兩個人嚇了一跳,把裏麵的兩個人也嚇了一大跳。
讓紀莫言和喬橋尷尬的是,兩個疊坐在一起的年輕人第一個動作居然是提褲子。
喬橋罵了一句,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年輕女孩子急了,趕緊蹲下去整理衣服。年輕男子靠著櫃台站著,雙手在下麵忙著拉拉鏈,塞衣服下擺。
“租車嗎?”他抹了把汗,把一本畫冊推到前麵,堆著笑臉問道:“車型都在這裏,二位自己選。”
喬橋隨手翻了一下,從奔馳寶馬到幾萬塊的國產車,都有。
“老板。”女孩子突然站了起來,脹紅著臉問道:“老板還沒下班哪?”
紀莫言扭頭看向右側。
他們站的位置有一堵牆,後麵原來是樓梯,從樓梯下來的人匆匆抬頭和紀莫言看了個對眼,神情微微慌亂了幾秒,隨即換成了一副笑臉,拍著心口說道:“嚇死我了,原來是來客人了,我還以為來警察了。”
“你們怕警察啊?”喬橋故意問道。
“哦,在樓上打牌呢,小柳,還有多少現金。”老板走過來,手指在櫃台上敲了敲,又扭頭看向紀莫言,笑著說:“你們要租什麼樣的車?我這裏的車車況非常好,隨便挑。”
喬橋隨手指了一輛奔馳,“這個一天租兩天多少錢?”
“這麼晚了,算你便宜點,兩千一天。”老板看了一眼畫冊,繼續催促前台去拿錢,“快點拿錢過來。”
女孩子一溜小跑進了一樓一間辦公室,沒一會兒,拎了一隻黑色的小提包進來,裏麵塞得鼓鼓囊囊的,拉鏈處還有幾張鈔票露了半角出來。
“你們挑,我上去了。小柳,招呼好客人。”老板衝著二人點點頭,大步往樓上跑去。
紀莫言退了兩步,目送他上了二樓,在那人推開門的時候,確實有搓麻將的聲音傳了下來。他回到前台,看向掛在一邊的營業執照,趁那兩個年輕人不備,用手機拍下了上麵的信息。
“走了。”他叫了一聲喬橋,轉身走出了租車公司。
“不租了,車太難看,配不上我的身份。”喬橋撇撇嘴,手指在櫃台上敲了敲,“還有你啊,小姐,這個男人連開個房的錢都不肯出嗎?丟不丟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