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宿(1 / 2)

胃部的蠕動讓四娘想起了來此的目的,她趕緊用手摸摸肚子,又用兩個手指作出筷子的樣子在嘴邊扒拉了幾下,於是騎馬的人們就笑得更開心了。

離著老者近些的騎士進言說:“這幾個流浪的野人來得正好,我們把他們扣了幹活吧。”

老者苦笑道:“往年抓了有好處,大不了冬天丟出去節約吃的。可是今年瘟得牲口都死了一半,老天還一直不下雨,旱得牲口也都不怎麼長膘,連狼都被餓得跑別處去了。

咱們部落如今缺的是吃的,而不是勞力。哪怕弄他們來幹活也隻是在提前耗費過冬的食物,不劃算的。”

騎馬人便又說道:“那就現在趕走唄。”

老者手一揮說道:“噯,怎麼也得留一晚上,不招待客人會被嘲笑的。”

停了一下他又低聲說:“紅草家死的那隻小羊也沒找出原因,外麵又沒了狼,不挖坑埋掉的話還會起瘟的。就用那隻小羊招待他們好了,明天再讓他們帶著剩下的部分離開。”

眼睛一直滴溜溜轉的金頭湊到四娘身邊,悄悄地對她說:“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但我咋看這些人的臉色有些不對呢。”

四娘當然早就看出來了。但是被這麼多騎馬盤弓之人夾在隊伍中行走,她隻有撂翻兩個人的把握。

所以一旦動手就會被其他人跑開攢射的。她隻好一邊強做微笑,一邊咧著嘴說:“笑,微笑,管飯就行。”

於是這兩個遠方的來客就在主人們前後左右的護送下作出了感謝的笑***馬的主人們自然也都還以了友善的笑容,並發出了親近爽朗的笑聲。

這幾人就在一波又一波的溫馨和睦中一起進入了村子。

雖知這些家夥們意圖不善,但是還是放不下幫裏兄弟的事,那腳印是一直向著這個方向來的呢。於是四娘就對著一位看著較為和善的人打起了手勢。

她先比劃出兩根手指,拍下自己又拍下金頭,意思是自己和金頭兩個人。再伸出第三根手指,意思是還有一個夥伴。然後用另一個手的食指和中指向下,交替比劃了兩腿走路的樣子,方向是朝向這個村子。意思是他們是來這裏找走失的夥伴的。

那個騎馬的看得很認真,還邊看邊連連點頭,可是在看完後卻又趕緊搖搖頭表示沒看明白。四娘沒法子,於是隻好再演示了第二遍。

那個騎馬人於是恍然大悟地對老者說:“老爹,這蠻子說給兩隻羊他們就幫著幹活,給三隻羊就加入我們部。”

另一個騎馬的在剛才也看了陣四娘的手勢,他哈哈一笑地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那女的說他們倆要遠行,所以向咱們討要三個羊腿。到時候一人吃一個,走的時候還要再帶走一個。”

其他騎馬的有讚同前一個的,也有讚同後一個的,還有提出自己看法的。隊伍因此便噪雜了起來。在前領路的老者聞言就驅馬轉到了後麵停下。

四娘心知這才是管事的,於是趕緊再用手比劃了一遍。

“他們是來找同伴的,帶他們過去。”老者說完後就再不想理會沒譜的客人和自己不成器的後輩,於是雙腿一夾馬腹,當先揚塵入了營寨之中。

入寨後這二人就被帶到了一處帳篷裏,其中正有一人在呼呼地大睡,看其衣著麵容正是走散的幫眾。至此他們才終於放鬆了下來,再也不管是不是正身在別家腹地。

反正自己人少怎麼都得聽主人的,就是被抓了當奴工也得管飯啊。

四娘當先就找了個有軟皮子的地方,怎麼舒服就怎麼躺地眯瞪起來。等她快睡著的時候,心頭迷糊地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不是矮糧倉,是他們的毛房子啊。”

金頭也是走了差不多一個白天了,所以也跟著一起躺倒了就睡,沒過多久二人便相繼入夢。在夢中他倆又是呲牙咧嘴翻身扭動的,又是流著口水磨牙大嚼的,也不知到底是夢到了些什麼。

期間部落裏安排著人送來了一條烤羊腿,掀開帳篷後才發現他們竟然都睡著了。送肉的女子本不想打擾這幾人悄悄離開的,卻沒想到這三人在聞到肉味後幾乎是在同時就半坐了起來,將她嚇得跺著步子就是一小跳,差點將羊腿向這幾個詐屍的砸過去。

“肉啊……”四娘他們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女人,剛清醒的眼中隻看向她雙手所捧著之物,這條熱騰騰地還冒著熱氣的羊腿怎麼看怎麼招人疼。

不過他們幾人雖都惦記著吃肉,但在清醒了一些後還是趕緊站了起來,都對送餐者又是拱手作揖又是雙手合什地表達了謝意,感謝她為自己送上了吃食。

雖然他們幾人是又餓又累的,但至少是在送餐的女人將羊腿遞過來之前保持了應有的克製,也算是沒有把河青城父老的麵子給徹底丟光。

部落的女人將放肉的木盤子放下,卻見這三人竟都是直接上手吃的。一雙肉掌抓在羊腿上待不了多久,剛烤製好的肉塊將他們給燙得是無從下手,隻好連連地呼口吹氣,希望溫度趕緊降下來。

那女人搖搖頭嘲笑道:“你們竟都不帶刀的麼?吃東西也不會的人還怎麼活啊?也不曉得你們到底是怎麼在草原上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