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洞中的四娘突然說道:“還差黍。”
她身邊的金頭不以為意地說:“找唄,咱有照亮的畫板,有羊肉。”
四娘苦笑一下,說:“找昏就花了半天,要找到黍還不知道得花多久,而且咱們現在還沒發現他的腳印呢。這說明他在更早的地方就同咱們走散了,也不知會在岔路中走到哪個地方去了。
咱們現在得先打回去,先將黑棍給收拾了。等重新將咱家酒肆奪回來之後,在其中準備好吃喝和火把了才好去安排找人的事情,沒吃喝的話啥都不用再提。”
金頭奇怪地指著身上的羊肉問:“咱這不是有吃的麼?還這麼多呢。”
“生肉你吃了不怕壞肚子啊?咱背的這叫食材,做熟的叫吃的。”四娘糾正道。
“哦……”金頭一想想也對,就遺憾地耷拉下腦袋。隨後撓了撓頭又說:“那不是那個村的人都送咱熟肉了嘛?你還給這個巫師喂了一塊的。”
“那些熟肉你也看到有多少了,就夠一頓的。要是吃完了一頓也沒找到黍呢?咱咋辦?還是得先回去才有的吃。”昏則是轉過頭插嘴說道。
金頭聽到提及了回去的事情,便嘟囔地說:“東城幫的混蛋一定堵在門那邊的,我們這樣要是人少了會吃虧啊。再說黍也沒吃的……”
四娘心一紮,這些事情她當然也想過的,但是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實在不算是穩妥,於是就解釋道:“這暗河裏有水有魚的,困幾天還不至於出人命。但要是靠這些東西過一天,身體就會虛弱一些。
黍被困了也就是一個人,可要是咱們要是去找黍就不一定得在這裏呆多久。困得久了反而會讓所有人都沒力氣,到時候能不能走出來還是個大問題呢。”
另兩人聽了這番話都沒再吭聲。
他們在幽暗深長的隧洞中又繼續走了一陣之後,走在前麵的昏突然麵帶哀色地轉過頭,說:“之前一個人,黑呼呼的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很害怕。”
說完後他也沒有再做勸說或建議什麼,隻是轉身回去繼續尋路。
“小奶狗麼你?”四娘聽了幫裏這兄弟說出的話,心中簡直惡心得不行,但又似是被紮上了一根刺。
她在找人和回城之間反複地掙紮一會之後,終於是堅定了決心說道:“回去,先回家!腰上綁了繩子才好去救溺水的人。咱們自己現在還都算是泡在水裏著呢,等上岸綁好了繩子才好救人!”
洞中也無人回應她,那兩人算是默認了這個命令。
途中他們同樣在走累之後休息了兩次,並循著腳印走上了一個以微不可查的角度緩緩抬升的小坡。但是由於這坡度太小了,竟是無人能察覺。
在前尋路的昏突然停住腳步,他茫然地回頭通報道:“這裏沒泥沙了,沒腳印了。”
後麵二人聞言大驚,趕緊兩步就跑到了前麵,待細看了幾眼之後才籲了一口氣。
四娘抽手就是給昏彈了一個腦崩,再抽頭就是一巴掌地罵道:“你昏啊!這裏雖然沒有水和泥沙,可是也沒有什麼岔路啊!我們奪了夜明畫之後的路都是有泥沙的,腳印也是從這邊出來的,這裏沒有泥沙說明是離家更近了!
走吧,路就這麼一條,等碰到岔路了再說。”
果然在又繼續前行了一陣之後,路上又重新出現了泥沙和腳印。並且在逆著腳印走了一陣之後,還發現了大量腳印,以及被很多人雜亂地走過的痕跡。其數量之多使得他們都知道這裏便是那日遭到了攻擊的地方。
沒等金頭和昏高興地歡呼起來,壓抑著興奮心情的四娘走上前便抬手按下了照亮此處的手機亮光。然後她小聲地說道:“出口就在前麵,且坐下吃飽喝足。過會就要讓黑棍他們知道厲害,咱殺回來了!”
她這麼做是不知道黑棍有沒有在此留人,所以要先在隱匿的狀態下恢複體力。
他們三人都激動地搓著手坐下,帶著大幹一番的心情掏出牧民們贈送的烤羊肉就吃了起來,誓要吃飽喝足了幹他娘!
考慮到這個黑衣巫師暫時隻是自己的俘虜,過會也不可能參與反攻,所以就沒給他吃寶貴的食物。若是戰勝了,吃黍也能喂飽他,若是戰敗了,那就該是黑棍頭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