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亦儒走了出去。房門被輕輕的關上。
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他怔怔的聽著她在臥室裏麵壓抑的哭泣聲。
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兒,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半分,可現在最深的傷害,卻是他親手造成的。
“蔓蔓,對不起……”
丁蔓蜷縮著身子。咬著唇,痛苦的落著淚。
腦海裏麵零碎的片段掙紮著往外冒著,一個又一個,讓她痛的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好痛!”一聲淒慘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齊亦儒慌忙開門去看,丁蔓已經縮在那裏人事不省。
慌亂前所未有的朝他湧了過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蔓蔓!”
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
治療師之前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不要隨便刺激她,可他卻一意孤行,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傷害她!
蔓蔓,隻要你好好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已經消退。天邊泛起了魚肚皮般的白色。
丁蔓卻像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一樣。
她赤著腳。惶恐的在這黑暗中奔跑著。
前路沒有半點的光明。
她拚命的奔跑著,卻漸漸的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快要被陰冷和黑暗吞沒。
她好冷。好害怕……
“不要……”
丁蔓緊閉著雙眼,痛苦的搖著頭。
她麵前站著一個中年的男人,正皺著劍眉,無奈的歎了口氣。
“齊少爺,我沒有辦法了。丁小姐把自己關在了黑暗中,非常排斥我的治療。”
簡單的說,就是催眠治療對丁蔓現在來說,已經沒有半點用處。
齊亦儒的心痛如絞,聽到他這樣說,更是內疚萬分。
“等丁小姐醒了,順著她的心意就好,不要強逼她做不願意的事情。”
治療師的目光如炬,早就已經瞄到了丁蔓脖頸間無意顯露的*痕跡,“尤其是……咳咳……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那個……”
他治療了丁蔓好幾次,對她痛苦的過往比齊亦儒還要清楚幾分,心下也是十分同情她。
齊亦儒早就已經對之前的事情萬分懊悔,現在也說不出什麼話,隻能點點頭。
被治療師喚醒的丁蔓,眼裏麵還有著深深的迷惑,傻傻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蔓蔓。”齊亦儒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丁蔓瞬間像是被驚到了一樣,滿臉恐懼的躲過他的大手,瑟瑟的發著抖。
“別過來……”
她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滿是受傷和抗拒。
“蔓蔓,我不會再傷害你……”
齊亦儒小心的靠過去,想要哄哄她,“你放心……”
他還沒有靠近,就聽到丁蔓大叫一聲,飛快的躲到了角落裏,如同一隻受驚嚇過度的小動物一樣,可憐極了。
齊亦儒心如刀絞,眼裏麵都隱隱有了淚意。
“出去。都出去。快出去。”
丁蔓縮在那裏,又驚又慌的衝著他們喊著,“我不要見到你們。”
她誰也不想見。
好可怕。
她的思維十分的混亂,腦子裏麵認定了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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