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也不多說,張口便吟道:“麗園芳草碧,蟬聲將欲起,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
刹那間,謝文蟬與謝文麗的俏麵雙雙騰起了兩小朵紅霞,一抹羞赫綻現出來,謝文麗更是回瞪了衛風一眼,美目中那淡淡的嗔怪絲毫不假掩飾!
衛風的這首即興詩中,有蟬有麗,這不是調戲還是什麼?你調戲文蟬倒也罷了,她是雲英待嫁之身,幹嘛還順帶著提上自已?自已已經許了人耶!你是故意給琅琊王找不自在嗎?
謝文蟬則是不自覺的低下了腦袋,一顆小心肝撲騰撲騰亂跳,她能聽出,這是衛風借著蟬在讚美自已呢,芳心竟有了陣陣悸動!
古人認為蟬棲身高樹,隻以清潔的露水為食,是高潔的象征!
司馬德文與晉陵公主卻是現出了顯然易見的怒色,尤其是司馬德文差點當場抓狂!謝文麗遞給衛風的那一眼,在他的解讀中,這分明是打情罵俏啊,那個卑賤張狂的兵家子調戲你,你為何不知自重?你忘了你的未來夫郎是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可能登上九五至尊的司馬德文?
其餘諸人也紛紛現出了愕然之色,沒有人料到,衛風竟能吟出這樣的一首詩來,陸仲元雖是一副忍俊不止的表情,但內心深處,對衛風的急智與文才還是挺欣賞的,與司馬德文那玄言詩的假大空不同。衛風的詩帶有極強的目地性,什麼天地宇宙人與自然全不考慮,人家就是在討好謝混的那對寶貝姊妹花,果然是個膽大包天之徒,在謝府居然也不知收斂。
謝混與謝公義則是哭笑不得,謝混的心情更是複雜的很,因著謝道韞的欣賞與衛風獻上了張猛的首級,還有其自身表現出的超卓才華,在衛風成功入士的前提下,他並不介意把謝文蟬許配過去。謝氏謙和內斂的家風使得謝混沒有很深的門戶之見。可偏偏,衛風已經以了太原王氏的女兒為妻,讓自已的女兒做小他可拉不下臉!
謝混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王蔓,不自覺的比較起了王蔓與謝文蟬的不同。
而在王蔓那張幾案。“哼!”庾氏頓時輕哼一聲:“蔓兒。這你該認清他的真麵目了吧?貪花好色不說。還不自量力,竟把主意打到了叔源的頭上,還是當著你的麵呢。這置你於何處?阿母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王蔓不大自然的小聲替衛風辯解道:“阿母,您自已都說了,男人沒有不好色的,相比而言,衛郎已經很不錯了,他護著小女,也尊重小女,同時還很自律,除了對門第高的女子有非同尋常的興趣,一般的女子哪怕姿色再佳都很少拿正眼去瞧呢!再說了,一首詩能代表什麼?您別想的太多,叔源兄還不一定願意呢!”
“哧!專挑高門士女下手,果然是非同尋常的興趣,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斤兩!”庾氏冷冷一笑,目含鄙夷瞪向了衛風!
麵對著如此之多的怪異目光,衛風渾然不當回事,轉頭微笑著拱了拱手:“倉促之下,信手掂來,難免稍顯毛燥,但愚兄仍厚顏請公義作番點評。”
“這....”謝公義為難了,麗還好一點,勉強可看作順帶,可下麵的句句不離蟬,擺明了是向自已的小從妹示愛啊,還有那句芳草碧,似乎語帶雙關,特指女子身體的某一部位,這該如何點評?隻不過,剛點評過司馬德文,總不能不點評衛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