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夜訪崔宏(1 / 2)

臧愛親與劉興男母女左一句你變了,右一句你不是原來的你了,還互相抱頭痛哭,劉裕在甩出一耳光之後,怒火泄去了些,不禁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掌,他也不相信自己會打劉興男一耳光!

可這時,頓覺心裏愈發煩燥,有種想要放聲大吼的衝動,他再次控製不住的咆哮道:“夠了!哭?就知道哭,當年阿嬌在家,一有事情就三個女人一起哭,如今阿嬌走了,你們倆卻還哭,哭夠了沒?不許再哭了!”

臧愛親與劉興男雙雙一震,抬起頭看向了劉裕。

劉裕餘怒不消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變了,說我為達目地不擇手段,古來欲成大業者,誰不是不擇手段?太祖高皇帝(劉邦)被項羽追擊時,曾三棄子女,劉玄德的妻小也曾三次被擒,可是在他們稱了帝之後,有誰敢以此指責他們的不是?

相比而言,我已經好的太多,我雖曾有拿興男聯姻的打算,可是她不願意,我逼迫過她麼?今次,不過是替我取來幾件東西,莫非為父親委屈一下就不可以麼?我所求的,隻是一個趕上衛將軍的機會!

更何況衛將軍莫非就沒有為達目地不擇手段過?我不相信!就算他是聖人,但隻要參與了爭奪天下的遊戲當中,聖人也要遵守規則,否則隻會把滿門都害死!

你們說我不擇手段,好,我承認!可我不擇手段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劉氏一脈的興盛?還不是為了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我這麼做錯了麼?不,我沒錯!我對得起我劉氏列祖列宗。我問心無愧!咳咳咳~~”

或許是說的過於激動,劉裕劇烈咳嗽起來,張闕趕緊把劉義符放到一邊,上前攙起劉裕,一邊拍打著後背,一邊把責怪的眼神投向了臧愛親與劉興男母女,傳遞出勸她們認個錯,一家人自此之後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吧。

臧愛親卻是直勾勾的看著劉裕,目光中有幸福,有緬懷。似乎在回憶著往昔的日子。可是漸漸地,她的眼眸裏多出了一份憐憫,也多出了一份決別!

就好象做下了最艱難的選擇,臧愛親搖了搖頭。歎道:“劉郎。或許你一直都沒有變。隻是以前的你迫於生存,從而隱藏起自己的本性罷了,妾在這家裏呆的很悶。想帶興男出去散散心,你,張家妹妹,還有義符你們多保重罷。”

“你要離開我?”劉裕刷的一下猛抬起頭,視線中綻現出了一抹淩厲!

臧愛親隻是攙著劉興男,麵目平靜的與之對視,但一股不去不罷休的決心已彌蕩開來。

劉裕的麵色陰晴不定,仿佛歲月於他的臉麵一一呈現,往事也一幕幕的浮現在了眼前,不知不覺中,那迫人的氣勢逐漸散去,無力的揮了揮手:“想走就走罷,你們去罷。”

臧愛親扯了扯劉興男:“向你父親和姨母道別!”

劉興男抹了抹眼淚,向劉裕與張闕深施一禮:“興男告辭了,請父親與姨母保重!”說著,與臧愛親向外走去。

目送的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張闕提醒道:“劉郎,就這麼讓興男走了?她肯定是回去江陵,那麼你的弩炮與神臂弩該如何是好?現在把她們留下還來的及,興男還小,不懂事,妾相信過幾天氣消了,咱們再試著勸勸,說不定她與姊姊會明白了。”

“走罷,都走罷!”劉裕並未正麵回答,而是緩緩轉回身,走向了後屋,背影顯得有些蕭瑟,心裏仿佛少了些什麼似的

劉裕家裏鬧的不可開交之時,平城的崔府也剛剛用過晚膳,按著老習慣,崔宏於飯後必然回到書房讀一會兒書,府裏的其餘眾人也是各自做起了各自的事情,隻不過,每個人的眉眼間都有些壓抑,正如整座平城,壓抑的令人窒息,仿佛在蘊釀著一場風暴!

前兩日,禁軍與具裝重騎幾乎被全殲的消息傳了回來,這震動了全城,使得拓跋珪震怒異常,根本沒有誰敢在他麵前多說半句話!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黑暗中,崔府後院出現了兩條黑影,一條是張檢,他立功心切,要迫切拉近與張寧、李駐等人的差距,因此向衛風請命來平城接回崔宏父子,執行這近乎於九死一生的任務。

而且這項任務,也隻有張檢與跟隨他的燕軍降卒才最為勝任,因為他們是幽燕本地人,無論相貌、膚色還是口音,與拓跋氏牧民幾乎沒有區別,要知道,在如今平城的緊張氣氛下,稍有異常都會有露出馬腳的危險!

三十來人扮作拓跋部牧民,一個個的混入了平城,弩箭與箭矢都掩埋在城外。

入了平城,首要是聯係上崔宏,在連續數日的小心打探之後,張檢帶著一名屬下將於今晚給崔宏送信,由於摸不透崔府的仆役婢女有沒有別的隱秘身份,因此在考慮再三之後,張檢決定攀牆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