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離寒嫣家並不遠。接到王辰逸的電話,茫然無措。不過從他嚴謹的語氣,寒嫣意識到嚴重性,丟下手中工作招了輛出租車直奔家中。
剛剛到家沒多久,門鈴響起,想到可能是王辰逸,寒嫣訊捷開門。一條高大的身影環抱苗條的倩影徑直竄入,盯著他們的身影,寒嫣簡直驚喜若狂,喜出望外驚詫喊道。“婉嘉姐。”
明明這件案子未結案,甚至聽說連線索都很少,他是怎麼找到婉嘉的?而且婉嘉在綁匪手裏,又是怎麼把她救出來的?寒嫣大腦快速閃現出這般念頭。但並未深想,急步跟隨王辰逸進入臥房。
輕輕將婉嘉放在床頭,想讓她平躺,但婉嘉掙紮座起蜷縮一處。她就象在車裏,雙臂抱膝,頭埋在膝間。雙眸沉寂而無神,一句話也不說。
“婉嘉姐。”寒嫣站在王辰逸身旁,看到婉嘉這個樣子擔憂輕柔問道:“你還好嗎?”
沒有理會,婉嘉象是沒聽見,不肯抬頭。寒嫣又囁咀問向王辰逸。“婉嘉姐她……”剛剛脫口而出幾個字,寒嫣欲言又止。因為王辰逸一臉的自責,悔恨,和歉意使寒嫣不好開口。
“對不起。”千言萬語的歉疚,卻隻說出這三個字。的確,如果不是接受那件案子就不會招惹到這群綁匪,歸根結底,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聽到王辰逸的歉意,婉嘉在此時緩緩抬頭,她依然一言不發,無神的眸子裏透露出幾分哀戚和沮喪。
這時,蔣局給王辰逸打來電話。懷著對婉嘉的自責無力接聽。房間短暫陷入安靜,靜得連手機裏的對話都清晰可聞。蔣局隻厲色內茬說了一句。“回局裏來。”
也許蔣局發現了案子已經被銷毀,從他暴戾的語氣,王辰逸知道肯定該麵對蔣局了。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輕聲歎息。
“你要回局裏。”見他要走,久久不說話的婉嘉終於開口,那悲戚的語氣感染了寒嫣,也在一次牽動王辰逸的傷。“辰逸哥,我爸媽還好嗎?”
直接的問話,該怎麼回答?
逃避的閉開她的盯逐,不敢也不願意回答。終於,婉嘉久久無神的雙眸露出幾分神態,從淡淡的複雜快速轉變成激烈,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嚅咀戚厲。“他們還好嗎?”
王辰逸難受苦悶的瞥開頭,無言的語態表明了一切。“辰逸哥,你說呀,我爸媽他們怎麼樣了,你們是不是已經把他們救出來了?”婉嘉撲身而上抓住他的手,明明猜出最不願意知道的結果,但她依然抱著僥幸,真希望王辰逸點頭承認。
真相總是那麼殘忍,王辰逸隻覺全身有萬隻螞蟻在爬,卻又不敢動憚。沒有人給婉嘉答案,任憑她哭泣追問。婉嘉其實很聰明,她早就猜出父母的遭遇,隻是不願相信,王辰逸和寒嫣的默認其實就是給她最好的答案。
“你們騙我,你們騙我。”終於,那最後的希望被無言的語態殘忍澆滅,婉嘉放開王辰逸,聲淚俱下緊緊抱住雙膝,埋頭泣咽。“爸爸媽媽沒事,他們沒事,你們在騙我……”
現在還能做什麼?王辰逸無力站立,也許隻有糾結歎息才能使他好過些。寒嫣座到婉嘉旁邊,惻隱蹙眉,輕輕抱著她柔聲道:“婉嘉姐。”
“寒嫣,照顧婉嘉,我回局裏。”雙拳緊捏,青筋凸冒。頭也不回鏗鏘轉身離去。看著婉嘉這個樣子,他的心也隨之糾結哽咽。唯一能補償她的有什麼?除了將這群窮凶極惡的凶手繩之以法還能做什麼?
一路馳騁回總局,誰也不理,誰也不看,徑直走向蔣局辦公室。習慣性的將門反鎖,步履踱定站在蔣局麵前。“蔣叔,有什麼事就吩咐,我還要查案。”
蔣局厲色肅穆停下手中筆,望著他雀門自食,睚眥必報的態度,原本就非常心煩,更是冒火瞪目吼道:“查案?你查什麼案。給我座下。”
被蔣局突然怒吼,王辰逸也覺得理虧徑直坐在對麵煩悶摸出紅塔山點上。蔣局快速伸手搶過,也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厲色皺眉哼聲質問:“工地那件案子怎麼回事?記錄和資料為什麼全被消除了?”
“是我做的。”想也不想立即回道。反正這事遲早都要給蔣局一個交待。
“為什麼?”蔣局還不知道王辰逸交換婉嘉的事,靜謐皺眉道。
“為了婉嘉。”想到婉嘉傷心欲絕,家破人亡,王辰逸就露出不忍,心扉一陣絞痛。把和綁匪提出交換婉嘉的過程完完全全敘述一遍,連他所有的想法都一字不留。
蔣局立身而起走到窗前,麵色平靜仰望金粼霞雲。瞬間轉身,淡淡歎息微皺眉頭說道:“這件事情我似乎想到一點端倪。”
怔怔望向蔣局若有所悟的神態,王辰逸立即從自責中醒轉。“什麼端倪?”
回到座椅將煙頭掐滅在煙缸,蔣局十指交叉。“剛剛我仔細回顧,發現很多地方無法解釋。”
“最初綁匪就要求你把工地那件案子的所有資料毀掉結案,他們沒有要求一分錢。當時我就猜想這群人不為錢,卻威脅你去這種事,為什麼他們要你去做?要知道消案這種事有更多的人比你更適合,比如管理係統的人秘密消案,或者是查案那些刑警,私下找到他們隨便給點好處,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做到。為什麼綁架婉嘉全家來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