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寄養,連認祖歸宗的手續都沒辦就敢這麼稱呼國公爺的心腹,這月綸的狂妄可見一斑。而且月綸的性格惡劣,言語粗俗,更為鎮國公不喜。所以一直沒讓他認親。
十五以前為童子,十五之後為成人。月綸已經滿十五了,承襲爵位的希望渺茫。不過隻要他還住在國公府裏,李家作為商人家族也不好太得罪他。
李成趕緊跑到月綸身邊,笑道“綸哥兒,綸少爺,你可不能和自己的弟弟開這種玩笑。這可不是什麼女子的肚兜,是我家那件能裝兩件零碎的小包袱而已。”
月綸知道這是什麼,他那麼說就是故意惡心譚飛和李成。
月綸撇撇嘴:“這就是那件號稱仙人遺寶的如意百寶囊?看著也不怎麼樣嘛。揣在懷裏,像藏了女子的內衣一樣,真是沒有男子氣概。”
“這玩意上次我要買來送給相好的姐妹,你家藏著不往出拿,今天怎麼上趕著送給我這弟弟?”
“綸少爺,看你說的,這東西就是個玩具,綸少爺可是頂天立地的大人了,怎麼還能看上這東西?”
李成好話說了一大堆,總算讓月綸消了火氣。
眾人又說起剛才的話題。
月綸說:“美食?有啊。往西北走十多裏路,那裏有一座紅葉寺。寺裏的和尚素齋做的極好。素雞素鵝、特別是素猴腦堪稱一絕”
小乙正啃著雞腿,他湊到譚飛身邊說:“少爺,我聽小四小五他們提過,紅葉寺的素齋最好吃,比肉還好吃。他倆上次吃了素雞腿麵,回來連真雞腿都不愛吃了。”
“少爺,咱們也去嚐嚐吧?”
月綸厭惡的道:“這種沒規矩的仆人,要在我身邊,早被打死了。”
小乙嚇得縮了縮脖子,往譚飛身後藏了藏。
譚飛自從住進司馬家,一向與人為善,不與人爭吵。而且他知道月綸是個混不吝,越理他他越鬧得厲害。所以根本不接月綸的話,隻是拍拍小乙的頭,笑了笑說道:“別怕,綸哥逗你玩呢。”
小乙心裏明白,這可不是玩笑。和他一起進府的小七就分到月綸房裏,不到半年就被打死了。
小乙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離月綸遠遠的,免得無緣無故挨打。
譚飛讓小乙把家將頭目請過來:“邢叔叔,我想去紅葉寺轉轉,嚐嚐素齋,邢叔叔你看怎麼樣?”
譚飛身邊的幾個家將都是司馬勇派給譚飛的。領頭的叫邢威,人稱邢老大,一直在司馬勇手下當差辦事。有月綸的前車之鑒,譚飛可不敢對他們不敬。而且說是保護,譚飛總感覺有種監督的意味在裏麵,所以有事都要先請示一下。
邢老大回道:“小遊擊要去那便去。”家將們習慣按司馬勇遊擊將軍的官銜稱呼譚飛為小遊擊。
“不過現在日頭西斜,山路難行,帶上這麼多人,天黑之前趕不到地方。不如讓丫鬟婆子們坐著馬車回去,我們兄弟幾個騎著馬陪著你去。”
譚飛道:“都聽邢叔叔安排。”
月綸向譚飛道:“紅葉寺的素齋需要提前準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吃到的。”抬手叫過一名家將,“老六,拿國公府的帖子去,讓紅葉老和尚給我準備最好的席麵。”說完瞅瞅譚飛,又道:“給小遊擊叫碗麵,別餓壞了我的好弟弟。”
李成看到局麵越來越僵,趕緊來打圓場:“怎麼能讓綸少爺費心呢,我這就叫人趕去紅葉寺,讓紅葉老禪師準備兩桌上好的素齋,招待兩位少爺。”
譚飛雖是少年身體,畢竟是成年人心性,看月綸在這裏耀武揚威如同看個孩子胡鬧一般,而且他現在整個心思都在仙人遺寶上麵,根本懶得答話。
月綸見譚飛一句話也不敢反駁,認為是怕了自己,也就散了那口怨氣。
一行人開始準備起來,丫鬟婆子等無幹的人乘著馬車回城去。小乙為了躲開月綸,寧願放棄他心心念念的素齋,堅持一起回去。
譚飛隻帶上邢老大他們幾個家將。月綸帶的人多些。兩夥人都騎上馬,沿著山路往紅葉寺而去。
正值秋收時節,放眼望去,田野一片金黃。隨著山路而行,黃色慢慢變成黃綠摻雜,偶爾出現一兩處火紅。轉過山腰,眼前出現一片紅葉組成的火海。橙紅色的夕陽掛在山巔,陽光灑在葉麵上,火海閃爍著金光。山風吹過,紅浪此起彼伏,漂亮極了。
月綸跟著鎮國公來過幾次,對景色早已習以為常。因為譚飛看景走的慢,兩夥人早就拉開了距離。他也不願搭理譚飛這個奴仆之子,更是連連催馬前行。
李成在前麵領路,發現譚飛他們落下好遠,又返回來招呼他們。
“紅葉寺原是一座荒廢的寺廟。幾十年前,紅葉禪師來到此處,重修廟宇,漫山遍野種植紅樹。每年秋天一到,滿山紅葉,美不勝收。城中的富貴人家都要來此賞景、燒香還願的。要吃一桌素席,不但要夠身份,還要等待許久。一般人家就隻能吃碗素麵果腹。今年大家都隨國公爺去了丘山圍獵,倒是方便了咱們。”李成看到譚飛看著這滿山紅葉有些癡了,勒住馬半天不走,湊上前來解釋道。
他哪裏知道,譚飛是觸景傷情,想起現代的妻子兒女了。
“小倩最喜歡拍照,到了這怕不是要換上十七八套衣服,從早上拍到晚上。晨宇喜歡運動,肯定早早的爬去山頂。如婷還小,一定會纏著自己幫忙收集落葉,拿回家好做拚畫。……”
“唉,如今兩個世界相隔,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
“不過既然這世界有仙人蹤跡,未必找不到仙人。找個機會,我就逃去大唐,尋找仙人。老中醫說過,我的資質最適合修仙。隻要見到神仙,他肯定會收我為徒。聽說神仙神通廣大,等我學會仙法,病症自然消除,說不定還能找到回家之路,和親人團聚。”
“嗯,還是要找機會問問李成,把仙人遺寶的事弄清楚。”
譚飛正胡思亂想,聽到李成的話,向他微微一笑:“美景如畫,失神了。不知紅葉寺的素齋,是否和這美景一樣,讓人流連忘返啊?”
兩人閑談幾句,催馬追上眾人。
月綸在遠處等的不耐煩:“別酸了,快走幾步趕到紅葉寺吃飯不好嗎?肚子都要餓扁了。”
眾人穿過紅樹林,眼前出現一座寺廟。
紅葉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