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丘山獵場,邢威把紅葉寺的事一說,鎮國公立刻就能知道沒瞞住譚飛。
那鎮國公會如何對待自己呢?譚飛心想,恐怕國公爺是不會放下身段來懇請他合作的。為了保密,說不定還會請譚飛永遠閉嘴。
譚飛不想去丘山獵場,一路上都在找機會逃走。可邢威怕小公子有閃失,時刻跟隨左右,譚飛一直沒找到機會。
途中休息時,譚飛每次都要早早入睡,盼著紅葉禪師再出現在他的夢裏。然後譚飛說下自己的遭遇,請紅葉禪師施展法術,把他救走。
可紅葉禪師沒有出現。
……
譚飛一邊觀察營地找逃跑路線,一邊想辦法要把邢威支走。有他在身邊,譚飛什麼也做不成。
邢威看譚飛半天沒有答話,順著譚飛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兩座大帳篷。
邢威以為譚飛想住大帳篷,解釋道:“營地正中那座大帳篷是為國主準備的,不過國主現在不在此處。小一些的是大將軍的軍帳,召集眾將議事所用。鎮國公自己也睡小帳篷。
鎮國公治軍極嚴,又以身作則,所以全軍上下都使用普通士兵的帳篷。”
營地正中的國主帳篷看著如同宮殿一般,高大華麗。鎮國公的軍議帳篷也有十來個普通帳篷大小。譚飛正考慮趁邢威不注意時躲到裏麵,好趁機逃走。
邢威又說:“我們的帳篷看著小,可用料好,結實保暖,裏麵空間還挺大的,平時睡一伍人,戰時一火人也能擠得下。”
邢威怕譚飛聽不懂,還特意給他解釋了下,軍中五人為一伍,兩伍為一火。他和那幾個家將就是鎮國公親兵營的一火。邢威是火長。
“我們在軍中歸遊擊將軍統領。大將軍若是回府,遊擊將軍就安排我們輪流去府裏護衛。這次也是遊擊將軍安排我們守護公子的。”
邢威的話再次證實了譚飛的猜測。譚飛逃跑的想法愈加急迫。
譚飛問:“遠處那些帳篷是誰的,看著五花八門的。”
邢威回道:“那邊是民夫營,人員混雜,管理鬆散。鎮國公很不滿意,前些天特地叫李員外前來幫忙整治。”
李成的父親李如意給自己捐了個員外郎的小官,因為國公的關係,大家都尊稱他為李員外。
李成聽著兩人閑聊,聽到此處忙問:“我父親在民夫營嗎?”
看到邢威點頭回答,李成對譚飛說:“賢弟,我先去拜見下父親,晚些再來陪你。”
譚飛靈機一動,他正缺機會躲開邢威,而且他也想去問問李老爺關於大唐的事。譚飛說道:“國公府和李家世代交好。我作為晚輩,也應該去拜見李伯父。李兄,我倆一起去吧。”
譚飛看邢威還要跟著,連忙勸阻他說:“我就在大營裏走動,還能真有什麼危險不成?你這幾天領著大家趕路,最是辛苦,就不要跟著我了,快去休息吧。我拜見完李伯父,自己就回來了。”
譚飛和李成是公子、少爺身份,一路上都有人伺候,隻管趕路就成。邢威作為領隊,既要操心紮營守夜等各種瑣事,又要時刻關注譚飛,早就累壞了。
邢威想了一下,對譚飛說:“大營這邊軍紀森嚴,公子麵生,來回走動不太方便。民夫營那邊閑人又多,最愛欺負年紀小的。
這樣吧,我派幾個人跟著公子,遇事也好有人出頭。”
邢威大聲喊道:“李二牛!”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一邊回答“在”一邊從旁邊的帳篷裏探出身來。
那漢子一頭亂糟糟的花白頭發,長手長腳,身材頗瘦。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微弓著背,小跑幾步來到邢威身邊,一邊點頭哈腰的向邢威打招呼,一邊好奇的看向邢威身邊的少年。
邢威用腳點了他一下:“這是咱們遊擊將軍的公子,還不趕緊行禮!”轉頭對譚飛說:“這家夥是軍中的老人,很是忠心可靠。小遊擊不要覺著這家夥老弱,他的箭法連大將軍都稱讚不已呢。有他跟著小遊擊,我也放心。”
李二牛趕緊彎腰拜見:“小人見過小遊擊。”
邢威對李二牛說:“你可不要因為小遊擊年紀小就慢待他。你領著你那伍人好好跟緊小遊擊,要做到貼身保護。我懷疑有人想對小遊擊不利。”
李二牛挺了挺胸:“邢老大放心。誰想傷害小遊擊,除非從我的屍首上邁過去。”
“什麼屍首不屍首的,晦氣!我是讓你去保護小遊擊的,不是讓你去和人拚殺的。”
邢威又對譚飛說:“小遊擊,有啥事情就盡管使喚他們,他們辦不了的就叫人去喊我……”
邢威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半天,終於在譚飛期盼的目光中走了。
李二牛領上他的兵,護衛著譚飛和李成去往民夫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