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還是最後才走的。
旁邊的肌肉猛男並不和曹老板在一個號子裏,而是在勞動號子裏幹活兒,不知道怎麼弄得隻要是放風時間就跑到這裏來了。
回了號子之後,狗屁就攛掇王浪,“老大,馬金虎太囂張了,咱們不能這麼慣著他。他今天去找曹老板,肯定是尋求外援的。”
王浪躺在床上,“滾去睡覺,不想睡覺就去刷馬桶。”
狗屁立馬閉了嘴,眼中全是小哀怨,轉身回了大通鋪睡覺。
王浪點了根煙,躺在床上閉著眼抽煙。
很久沒有蹲過號子了,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從上次出獄之後王浪就沒想著再進來,世事無常,王浪還是進來了。什麼叫鋃鐺入獄,不過如此。
一根煙抽完,王浪閉著眼,屈指一彈,煙頭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從這邊飛到了馬桶裏,讓刷馬桶的鵪鶉瞪大了鵪鶉眼。
晚上,一群人自娛自樂了會兒,王浪說了聲睡覺,房間裏麵就安安靜靜的沒了動靜。
安靜終於被一道腳鐐拖地的聲音突然打破。
門開了,從外麵被推進來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借助外麵的燈光看到是個一米五幾的小個子,頭發剃的很短,長得還有點秀氣,整個人也看起來水靈靈的,並不像男的,但是那個喉結在那裏擺著。
“都老實點兒啊,誰要是不好好睡覺,有你們好果子吃!”獄警下了警告,轉身離去。
小個子進來之後就蹲到了地上,雙手抱頭,很果斷道,“武過。”
王浪掏了掏耳朵,眼皮抬了下。
狗屁坐在通鋪邊上,詢問了下王浪的意思。
王浪轉身,“累了,今天先睡覺,明天再說。”
狗屁悻悻收了欺負人的念頭,衝著小個子喊了聲,“還不謝謝老大。”
“謝謝老大。”小個子起身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
王浪沒動靜,按理說,想要安安穩穩當一個號子的老大都得打點獄警,王浪當了幾天老大,壓根兒沒有這個想法,然而獄警也並不找王浪的麻煩。
小個子想睡覺,奈何狗屁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都睡開,占滿了整個通鋪,沒有小個子睡覺的地方。
小個子也不氣惱,更不吵鬧,坐在地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王浪醒來的時候看到小個子抱成一團在地上睡。下床刷牙,狗屁也醒了。屁顛屁顛跑過來給王浪接水擠牙膏。
王浪刷牙的時候,狗屁尿性犯了,上去踹醒了小個子。
“醒來!天亮了!別睡了!”
小個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緩緩醒來,拍屁股起身,給狗屁鞠了個躬。“大哥好。”
狗屁當即就給了小個子一巴掌,“瞎叫什麼,大哥在那裏!”
小個子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大哥好。”
滿嘴泡沫的王浪嗯了聲,“犯了什麼事兒?”
“打架。”小個子仰臉笑,鼻梁上還淤青。
“打架還能蹲號子?”
“沒忍住,打死了。”小個子仰臉嘿嘿笑。
王浪漱了口,“昨兒說要武過是吧,成,二十個胃錘,狗屁。”
狗屁很樂意效勞。
剛要動手,門口來了個獄警,敲了敲門,“王浪!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