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丫鬟們給紫畫穿衣,魏芝驚喜道:“公子真是胖些了,我記得前些日子,這條腰帶係著鬆鬆的呢,現在可不是服帖了。”
幾個丫鬟都來看,紛紛點頭。紫畫自己低頭瞧,也笑了,“都怪你們,每天都是讓我吃各種肉,吃得我現今聞著肉味兒就難受。”
“不是公子自己說想吃鹿肉、麅子肉的,總叫奴婢去和大廚房說。”趙粉嘟嘟嘴。
“我不過是偶爾說說,哪裏總叫你們去了……你聽聽,你們幾個的嘴真是,就屬趙粉厲害。”
“叫公子多吃可是王爺的主意,要是王爺知道公子胖了,可不是得開心。”
“就是,這可是好事,公子還不滿意呢……”
“甚麼事啊,說來也叫本王聽聽?”院子外麵響起了景王的聲音,腳步聲臨近,門口的小丫鬟挑起了門簾,景王走了進來。
幾個丫鬟連忙散開,向景王行禮。“王爺安好。”
景王心情不錯,“怎麼本王來了你們倒不說了?”
紫畫一扭身,“我不說,你叫她們說與你聽。”
姚黃開口笑道:“王爺,奴婢們正和公子說,公子長胖了呢。”
“真的麼?”景王驚喜,“本王瞧瞧。”
紫畫鼓著臉,“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還不讓到外麵走走,自然是胖了。”
他這所謂的“胖了”,不過是從“極瘦”變成了“略瘦”,離真正的胖還差著十裏地呢。不過景王仍是很高興,“畫兒若是身子好,本王也就放心了。”
紫畫知他關心自己,心下快活,沒說甚麼。
“畫兒才起來?還未用膳?”
紫畫有點不好意思,分辨道:“我就說我養得越發懶了,這一個月,她們幾個也不叫我起床,都是我自己醒了她們才進來。我可不是才剛起麼,還未用膳。”
景王自然不是責備他的,反而抬手摸了摸紫畫臉頰邊的發,“本王就是喜歡畫兒又懶又胖,再胖些才好。”
紫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轍了。
“好了,叫他們把早膳擺上來罷,本王再陪畫兒吃些。”
紫畫忍不住笑出了小梨渦。
兩人到外間用完膳,品著茶,景王道:“對了,本王今天給你帶來一個人。”
紫畫好奇,“甚麼人?”
景王神神秘秘道:“入府宴當晚,本王跟畫兒說了一件事,畫兒太困睡著了。不過,畫兒卻是答應了本王的,所以本王今日把人給你找來了。”
“嗯?”紫畫不停地回想,“……對了!正月十六早上我還問王爺呢,王爺說我到時就知道了,莫非現在就是時候麼?”
“對。”景王對著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吧。”
簾子一掀,一個人影跨了進來,深深地行禮,聲音輕柔,有些綿綿的,“王爺。紫畫公子安好。”問完好,才敢略微抬起身。
紫畫忙去打量此人。長得倒是幹淨清秀,老老實實,他眼光下垂不敢看人,身形柔弱纖細,個子略矮,隻是瞧得出年紀不小,約有三十左右,很能幹的樣子。
“這是……?”紫畫不明所以,看著景王。
景王吩咐道:“你給紫畫公子說一說自己的情況。”
“是。”此人規規矩矩站著,開口:“紫畫公子,小人名叫右辰,是侍客院的教習師傅。小人是清河縣人,從前曾是西大街南風館的倌人,蒙王爺看得起,讓小人到王府侍客院做教習師傅。”
“教習師傅?”紫畫更懵了。
這個右辰不僅曾是西大街南風倌的小倌,甚至曾是紅極一時的一條街大紅牌,靠的並非長相,而是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後來年老色衰,過了氣,他又被人騙走了錢財,無法贖身,隻得在南風館過著淒苦的日子,常被鴇父派去接待一些下等的客人。後來,景王王府內建立了專用於招待之用的侍客院,以一些伶人和公子院中不聽話的公子組成,人員素質參差不齊,就有幕僚獻上主意說,找教習師傅來調-教這些侍客。又有幕僚提了右辰,於是乎,過氣紅牌小倌便走了狗屎運,成為了王府侍客院的教習師傅,他本身並不負責接待,隻教導那些公子如何去侍奉客人。也有公子院的公子向右辰討教如何伺候男人,以求得王爺的青睞的。
景王道:“畫兒,此人便是本王為你找的教習師傅,他會教會你一些房中之術,以及龍陽……”
話還沒說完,紫畫竟然站起身就往內室裏跑。
倒把右辰唬了一跳!誰敢在景王麵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