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天氣猶自帶著寒意。靈犀宮中的梨花早早的開了,花開香如雪。

“哎呀,小皇子這梨花可不能吃呀……”芸娘抱著阿念摘梨花逗他玩呢,卻見阿念摘了枝晶瑩的梨花就往自己的嘴裏塞,連忙叫道。

懷中的孩子雖然不過兩歲,但是生的眉眼像極了傅雲書,因為今日是兩歲的生辰,穿的是新衣服,白色的雲緞錦綢,用絲線繡的湖藍色海浪的圖案,遠遠看去,越發的粉妝玉琢十分可愛。

阿念生來就是這般頑皮的性格,越是說不能吃他倒是卯足了勁將梨花往嘴裏塞,一邊塞還一邊“啊,啊的張著嘴衝著芸娘笑,口水流了一身,粉妝玉琢的團子雖然調皮,但是卻讓人討厭不起來,這般的模樣倒是將所有人都逗笑了。

遠遠的聽到腳步聲,服侍在阿念身邊的宮女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阿念察覺不到什麼一般,向著某個方向拍著手,芸娘抱著阿念轉身,卻見花樹後麵隱隱的看見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嬉笑的宮女連忙的收斂了笑容,垂眸叫道:“陛下!”

傅雲書微微的點頭,阿念見著是娘親在芸娘的懷中也待不住了,奔著她的懷中要抱抱,一邊張著小手一麵還“娘,娘”的叫著,兩歲的孩子,“娘”卻叫的十分的清晰。

傅雲書臉上帶著笑意接過了芸娘手中的團子在他的臉上狠狠的親上了幾口,以解相思之情。

兩歲的孩子長的十分壯實,傅雲書忍不住的說道:“阿念越來越跟小豬一樣重了,娘都快抱不動了。”

在私底下的時候,傅雲書並沒有讓阿念叫她母皇,而是直接如同民間一般,叫做“娘親”,這個孩子是她拚了半條命才保下來的,所以不肯讓他叫這麼生疏的稱呼,而阿念也格外的黏著她的。

阿念哪裏知道傅雲書是在說他呢,笑的越發的開心了,每日朝中事情很忙,傅雲書往往隻有在午膳的時候有時間陪著他,是以今日這麼早看見傅雲書異常的開心,如同小狗一般在傅雲書的臉上狠狠的舔了幾口。

傅雲書被舔了一臉的口水他還不算,那沾著口水和梨花的爪子狠狠的在傅雲書的衣服上蹭了蹭,傅雲書無奈的點了點他那小豬鼻子,說道:“你啊,娘的王袍也不知道在你手中糟踐了多少件了……”

阿念見傅雲書這般,笑得倒是越發的開心了。笑鬧過了一陣子後,芸娘接過了傅雲書手中的阿念。阿念也很乖巧,知道娘的身體不好,不能抱他太久,是以乖乖的被芸娘抱著,上官曼速來嚴肅的臉上此時見了阿念也不由得笑道:“這梨花昨日還沒見這怎麼開呢,今日是小殿下的生辰,倒是一夕之間競相綻放,連花神都為小殿下來過生辰呢。小殿下又這般喜歡梨花,看來果真是與梨花有緣。”

阿念出生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天氣,在他出生那一日,整個京城的梨花一夕綻放,都道是天降的福氣。阿念一周歲生辰的時候,朝中大臣曾經請書傅雲書封阿念為太子,但是孩子畢竟還小,傅雲書雖然知道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太子之位遲早是他的,可是卻遲遲沒有下旨冊封,怕冊封的太早,過於貴氣反倒損了孩子的福氣。

至於為什麼會這般想,她自己也不太清楚,隻是心底隱隱的覺得某一塊早就已經空了,無論是誰也填不回來……

芸娘抱著阿念進了屋子,偷眼看傅雲書的臉色,卻見她臉色如常,反而是歎了口氣說道:“男孩子與花花草草結緣,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目光有點擔憂的看著阿念,讓上官曼倒是想起了小皇子周歲生辰的時候,文武百官麵前,小小團子十分的討喜,也不怯生,轉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看著百官,講人心都看軟了。

抓周的時候,他一手抓了傳國玉璽,讓眾位大臣連呼是天命所歸。別人的孩子抓了一件東西就算了,他倒是好,連帶著同時抓了一盒子精致的胭脂水粉,就連傅雲書看了都哭笑不得,之後胭脂小皇子的名聲就不徑走傳開來。

周歲的生辰之後,傅雲書狠狠的收拾了師兄柳青宴一頓,原因無他,因為那盒胭脂水粉就是柳青宴放在抓周的東西裏麵的。

靈犀宮是傅雲書寢宮邊上的偏殿,雖然是初春,但是天氣還是挺冷的,是以宮殿還是鋪著厚厚一層的貂絨,屋子裏擺設十分簡單,像桌子等利器都被棉花包了起來,在地上堆滿了阿念喜歡玩的玩具。

眾所周知,睿帝不喜歡奢侈,但是對於膝下僅有的小皇子卻是萬分疼愛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所伺候的宮女奶娘,都是經過了層層挑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