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他賣著關子等了小半晌,晏詢卸下盔甲後隻丟了一個白眼。
“那是虞家小娘子,你未來的夫人!小爺我也算是看盡人間花,卻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兒1
晏詢冷冷地斜了人一眼,將手中□□扔給他,懶得搭理他這八卦心理。
“你認出來了?”
“馬車車轅上刻著虞字,絲帕名貴,非婢女所能有。帶人清點擄獲的戰馬,圈養起來。另外,傷亡戰士全部查清,並安排妥當。”
晏詢看著陸續被運回的傷亡將士,連綿不斷地苦澀無論經曆多少次,始終很難抹平。
陸延亭知曉如今也不是玩笑的時候,也不再繼續先前的話題,“是大梁的伏軍?”
“是,應該是特意給我設的埋伏。”晏詢轉身邁上城牆,洗去手上已然凝固的鮮血,眺望著塞外。
“何出此言?”
“劫掠的敵軍中有北晉人,應是故意劫的虞家車馬,卻沒有趕盡殺絕,留人到城門報信,選得還是我巡查的日子。”
說到這裏,晏詢又回想起小娘子瑟縮在車裏跟個貓兒似的流淚模樣,應該真嚇著她了吧!
他也沒想到,與他議親的小娘子連騎馬都不會。
“引你出塞吧?大梁這是沒事請個閻王送死?”陸延亭不以為然。
“也可能有人想要虞家知難而退,退了與我的親事。”
“為什麼?”陸延亭是越聽越聽不懂。
朝中崇文輕武,且防著晏家兵權日盛,功高震主,他是知道的,但如今晏家娶個商戶之女,又有何可忌憚的。
“虞家富甲天下,而雍州軍缺糧少馬。”
晏詢遠眺這夜色下如臥龍盤旋的城牆。
從出生起,他就背負起守護這裏的責任,到如今他甘之如飴。
他會傾其所有來戍守這邊關,讓雍州的百姓安居樂業,隻是那嬌滴滴的小娘子真能陪他同守這苦寒邊塞嗎?
折騰這樣艱險的一晚,第二天的虞未晚睡至正午才被嬤嬤喊醒了。
躺在寬大的烏金木胡床上,貼身是柔軟絲被,睜眼又看見嬤嬤和藹地笑著喚自己,她恍惚以為昨日的遭遇是一場夢境。
“楊夫人早到門口來看過,見你還未起來,就吩咐我們不要打擾,昨日商隊遇劫,倒是沒損失多少資財……”嬤嬤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才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幾時了?”
“剛進午時。”嬤嬤見她起來,把紗幔挽了起來,春光從雕花窗裏映進來,春兒趕忙上前站在窗前為她擋去些。
“晌午時,晏家老夫人也派了人來問候,春兒和我又聽府上奴仆多嘴了幾句,說與小娘子議親的晏將軍是位大英雄,戰功無數。晏家名望可高了,朝廷輕武,晏家常常會用自家資財來補貼軍餉,以保證雍州一帶的百姓能安居樂業……”
嬤嬤將慵懶的人扶起,低聲又說了許多。
虞未晚口裏刷著牙漱著口,沒應聲。
心中思忖,這晏家既然要用私財貼補軍餉,那求娶她是因為看重自家的富庶嗎?
“嬤嬤方才說商隊東西也未損失多少,人員也大多安好?”
嬤嬤將俱細一一說清楚,確實沒損失什麼錢財。
她原以為賊人劫她們是為劫財,畢竟虞家商號的名聲也算響亮,如今看來還真是賊人設陷的誘餌。
“昨夜雍州凱旋了嗎?可知救我們的是何人?”問這些時,她不禁有些緊張,生怕聽見不好的消息。
“勝利歸來了,但尚不知是何人帶兵。”嬤嬤道。
虞未晚聞言,鬆了口氣,叫春兒備了厚禮送往陸延亭府上以示感激,另一位的也一並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