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沒有完成。
“我不會是中暑了吧?”祁臨從涼席上翻起來,將臉湊到空調出風口邊。
遠在E國的祁瀚收到來自弟弟的求救——“大祁,你的小祁性命垂危。”
祁瀚嚇一跳,連忙打來電話,“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祁臨就是渾身有一股勁兒使不出,不知道怎麼發泄,才給祁瀚發去一條騷擾短信。
這會兒真讓他說,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事,我隻是太無聊了。”祁臨懶著嗓子說:“大祁,你在幹嘛呢?”
祁瀚汗都出來了,再三確定他真的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嗎?”祁瀚問。
祁臨一下子坐好,“嗯?意味著什麼?”
他恰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躁動成這樣子,祁瀚好歹比他大幾歲,願意給他分析,他求之不得。
“小祁。”祁瀚語重心長,“爸媽是不是不準你談戀愛?”
“啊?”祁臨楞是沒想到祁瀚突然扯到戀愛上。
這哪跟哪啊?
“我念高中時,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委婉地提過,說早戀影響學業。”祁瀚說:“鑒於我是學神,而你隻是普通學生,他們也許明確命令過你——禁止戀愛?”
祁臨抽氣,“請不要拉踩,謝謝!”
祁瀚笑道:“你這年齡,十六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爸媽不準你談戀愛,但哥準。去吧少年,奔向你的愛情!”
“草!大祁,你唱戲呢?”祁臨在床上打滾,“第一,爸媽沒有不準我談戀愛,第二,我也沒有想談戀愛。”
“你瞞不過我。”祁瀚哼哼,“你是不是特別煩躁,覺得有力沒處使?”
祁臨愣了下。
“是就對了,哥也經曆過,這就是青春和愛情在呼喚你。”祁瀚說完卻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正是因為高中時壓抑得太久,導致你哥追你嫂子追得很不得要領……”
祁臨知道祁瀚正在追一女孩,兄弟倆東拉西扯,沒多久就將話題轉移到了祁瀚身上。
掛斷電話後,祁瀚突然想,咦,這通電話到底是幹嘛打的?
祁臨卻因此鎮定了些。
原來是想談戀愛了嗎?
但這種衝動是怎麼來的?
是葉拙寒翻書時,聽見他的聲音,而投來的一瞥……
“我靠!”祁臨捂住臉。
我難道對龍哥本哥有了非分之想?
這時,手機振了幾下,祁臨拿起一看,是他的小兄弟蔣越從首都發來的。
蔣越雖然與他相隔千山萬水,但今夜與他一樣無眠。
“臨哥,我忍不住了,我要跟你說!薔哥不是和我一起參加夏令營嗎?今天我差點就跟她表白了,我好激動,我的身體裏仿佛有一個馬達,轟隆轟隆開得我睡不著覺!”
祁臨:“……”
我的身體裏也有一個馬達,我特麼也睡不著覺!
祁臨盡量冷靜地問:“越子,你是因為薔哥而亢奮嗎?”
蔣越:“那當然!我的心為她跳動,我的血為她加熱,我的人為她……”
祁臨沒眼看了。
第二天是周末,興趣班不上課。
自打從星絮灘回來,祁臨一到周末就去宸江別墅區,和葉拙寒一塊兒過。
他已經知道工具房旁的別墅也是葉拙寒的窩,卻更喜歡待在工具房裏,還在唯一一張木板床上睡過覺。
工具房陰涼,不用開空調,當時他做題做累了,想眯一會兒,但葉拙寒正在睡午覺。
他悄無聲息走過去,動作很小地躺下,沒碰著葉拙寒,就在木板邊緣掛著。
醒來時,卻已經在床板中間,一看時間,居然睡了兩個小時。
“我擠著你了?”他跑去門邊,見葉拙寒正在切西瓜。
葉拙寒搖頭,“來吃西瓜。”
西瓜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特別涼,特別甜。
此時一想,就還想去葉拙寒家裏吃。
但有了昨天的“覺悟”,祁臨不好意思去了。
他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對葉拙寒生出蔣越對薔哥的那種心思。
從見第一麵起,他就喜歡葉拙寒的臉,幾次三番靠近葉拙寒,大約也有這張臉的原因。
可他不清楚,從昨天開始的悸動是不是祁瀚說的“愛情”。
他才十六歲,被女孩兒追過,卻沒有和任何人談過戀愛。有一朵花從他胸膛裏開了出來,他不知道該不該將它摘下來,送給葉拙寒。
從星絮灘帶回來的雞和竹蓀已經吃完了,葉拙寒一早去菜市場,買了新的,但是直到將肉燉得脫離骨頭,手機也沒有響起。
傍晚,他主動給祁臨發消息:“你今天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