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東西,憨娃你咋想出來的。”
“看書看得唄,宋代的一本叫《夢溪筆談》的古書上,對此有記載。”
盧颺隨口編了個瞎話,本來想說《天工開物》的,但一想宋應星如今還在考進士,估計目前還沒空寫書。
其實就是盧颺說《天工開物》也沒關係,因為盧沈氏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上麵。
“盡看這些沒用的書,有時間多看看《四書》《五經》,科舉又不考這什麼《夢溪筆談》。”
盧沈氏的嘮叨又開始了,盧颺沒辦法,拿了本《曆年科場文集》,便去了書房裝樣子。
第二日,盧颺又去了西城木匠坊,找了一間打造家具的鋪子,指揮著木匠造了幾十個小木盒子,用作肥皂的模具。
這些盒子都是邊角料製成的,總共才花了兩錢銀子,還把那掌櫃樂的夠嗆。
本來這些廢料都是燒火的命,一上午的時間便弄了兩錢銀子,那掌櫃的如何不樂。
盧颺還在那鋪子裏買了幾個木桶,用作器皿,那掌櫃的便更高興了,直接讓一個學徒給送到了盧颺家裏。
盧颺則又去采買了些堿麵、生石灰和油脂等原料,準備將製皂用的各種東西都先給雲舒備好,免得她一個小女子也不知哪裏買去。
兜兜轉轉間,盧颺路過一處人市,往常路過這裏,他都是疾步快走的。
盡管來到明朝已經好些日子了,但他還是見不得人如牲口一樣買賣。
盧颺看不得歸看不得,這人牙生意在古代可是非常普遍的,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都是長久不衰。
而且這人口買賣也沒有盧颺想的那樣悲慘,一些大戶人家的婢女小廝便是從這來的,對於貧苦農家來說,若是孩子去了大戶人家當了丫鬟小廝,家人都是非常高興的。
若要是再讓有權有勢的主家收了房,即使是姨娘、妾室,亦或是單純的通房丫頭,那家裏人便直接雞犬升天了。
如果再誕下一子半女的,家裏人在鄉間便能抖起來了。
關於這一點,《紅樓夢》上便描寫的很清楚,比如那襲人和平兒,還有趙姨娘等等,雖然在賈家的主子裏低人一等,但相比於她們的原生家庭,那真的是雲泥之別了。
而且這種能養得起下人的人家,衣食住行都是好的,即使是一般的使喚丫頭,也比在之前的家庭時好上許多,以至於許多人被趕出去之後,一時受不了巨大的差距,鬱鬱而死的都有。
那《紅樓夢》中伺候寶玉的晴雯,便是這樣一個例子。
所以若以明朝人的眼光來看待這人口買賣之事,其實也沒有那樣的泯滅天良,誰讓這時代的貧富差距大的異常呢。
不過盧颺還是受不了這個,他畢竟不是明朝人,一看到哪個小女孩頭上插個草標跪在道邊,他便會心酸上好幾日。
於是盧颺牽馬快步往前走著,眼光盡量不往那邊看,生怕被那人牙子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