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颺吩咐完這些,正在圍堰上查看的升叔也回來了。
“有什麼發現嗎?”
升叔一臉沮喪的搖了搖頭。
“別查了,既然人家費心掘了這圍堰,應當是想要圖什麼,這三條人命應該填不滿人家的胃口。”
盧颺此時倒是鎮定了下來,弄了這麼大陣仗,總是要圖點什麼的。
損人不利己的人盧颺見過,但如此費盡心機且又甘冒風險的損人不利己之人,盧颺卻是沒見過。
“你是說,這人還有後手?”
升叔有些吃驚,忙往四周看了看,好似這人就在周圍虎視眈眈一般。
“應該會的,此人如此行徑,要麼是衝著宋知州來的,要麼是衝著我來的,或許是衝著我二人來的,而這延慶城裏敢於和宋知州叫板,又與我有過節的......”
盧颺意有所指,升叔便也明白了。
“你是說王家那個?”
盧颺點了點頭,不過接著又搖了搖頭。
“隻是懷疑,但可能性很大,王家前些日子給我下了請柬,但我沒理會,興許是要給我一個警告,到底是不是他,這兩日應該就知道了,競標當日他便想知道這水泥的製法,或許是衝著這個來的。”
經盧颺提醒,升叔腦子轉的很快。
“你是說王家有可能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趁咱們注意力都在沙場這邊的時候,好對那水泥配方下手?那水泥窯那邊......”
盧颺點了點頭,接著又道。
“所以水泥窯那邊要好好防備,對那些形跡可疑的得好好盤查一番了。”
果不其然,下午晚些時分,接到盧颺命令的劉啟年,便在窯廠圍牆邊上,發現了一個行跡可疑之人,當時這人正在細細觀察窯廠每日的各種進料。
劉啟年商人出身,雖然坑蒙拐騙也沒少幹,但是逼供這種事卻是不專業,不過在升叔去了以後,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全都說了。
此人正是那王家派來的,目的自然是打探水泥的配方。
不過盧颺對此早有防備,他將磚窯和水泥窯建在一起,四周都建了圍牆,單從用料上來推斷水泥的配料,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盧颺還將每道工序的人員分開,配比則是由盧滿倉自己掌握,所以如果不是買通了這所有工序上的人,是沒可能掌握水泥製取的。
盧颺還雞賊的建立了舉報獎勵製度,對於打聽其他工序的工人,則一律開除,舉報者則有豐厚的物質獎勵。
盧颺給窯廠普通工人開七錢銀子的薪金,部分掌握關鍵工序的工人則開一兩銀子,這樣的薪資水平,在一個鎮上算是很高了,工人都很珍惜自己的崗位,所以目前還沒有發現覬覦水泥配方的人。
不過以後可不好說了,畢竟現在有人盯上了這水泥配方,自古財帛動人心,若是有人花大價錢引誘,難免不會有那吃裏扒外之人。
這時候雖然也有商業機密的概念,但是多數靠職業道德約束,《大明律》上對此尚沒有明確的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