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盧颺一身布衣青衿打扮,牽著他那匹戰利品,早早的便在東門處等待了。
辰時末刻,一馬一車緩緩駛來,雲仁忠白衣飄飄,前麵還有小廝牽馬,身後還跟了一車,裏麵坐的應是雲仁忠的紅塵知己。
相比於雲仁忠的香車美女,盧颺這身行頭真是有些寒酸了,幸好還有那匹馬能裝些門麵了,若不然妥妥的落魄士子形象。
“雲兄,要不要這麼隆重啊?”
盧颺拱了拱手,有些譏諷的笑道。
“哈哈,你不知道,這次那劉金也不知走了誰的關係,竟然把京師的花魁魚玄機給請來了,那可是京師的花魁,平日裏我等哪裏得見,隆重點也好在美女麵前留給好印象。”
雲仁忠說著,又打量了一番盧颺的裝扮,遂而安慰道:“少卿還小,不用在意這些東西。”
盧颺聞言,頓時便想用剛學的八卦掌給雲仁忠來上一掌試試,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兩人並做一路,騎馬緩行,一路上雲仁忠給盧颺講述了那魚玄機的逸聞趣事。
那魚玄機被雲仁忠誇得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容貌更是美若天仙,倒聽得盧颺心裏有些癢了。
在他那個時代,娛樂業高度發達,盧颺有幸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美女,而且對於這個時代的美女,盧颺也見過幾個,雲舒、吳香、還有那個唱戲的樊家妹子。
但對於魚玄機,盧颺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是美若天仙的人物。
出城後兩人稍稍加快了些馬速,不到半個時辰,便趕到了劉家莊子。
劉家莊子建在一片坡地上,連上周邊的園子,占地有個十幾畝的樣子,在這延慶周邊算是相當豪華了。
盧颺站在山腳下,仰望著這個莊子,看各路才子佳人魚貫而入,心裏不知怎麼便想起了數年後的己巳之變,不知到時候這裏又會是一番什麼光景。
見盧颺有些愣神,雲仁忠以為他是在羨慕劉家多金。
“少卿,這劉家累世商賈,積累下這麼一份家業也是當然,不過卻隻是一些金銀堆砌罷了,渾身銅臭。”
說著,那雲仁忠還拿著那把折扇,不住的扇風,好似真有那銅臭之氣一般。
不過也不怪世人貶低商賈,這時期的商業活動沒有監管,坑蒙拐騙、囤積居奇都是常規操作,也難怪為時人所不齒。
這時期的文人對於商賈的看法更是如此,此時的江南雖有了資本主義萌芽,但發展壯大之路卻任重而道遠。
盧颺不理會雲仁忠的那股文人傲氣,吃人家飯還罵人家的事,盧颺做不出來。
兩人一路前行,雲仁忠家世好,認識的文人士子又多,一路不停打招呼,反而盧颺因為年紀小,又不大參與這種文會,是以有所被冷落。
不過盧颺也落得清閑,等不得一路寒暄的雲仁忠,自顧自的信步前行,遞上請帖,便進了劉家豪宅。
此次文會的地點,選在劉家豪宅的一處花園裏,此時正值盛夏,花紅柳綠、萬紫千紅,甚是好看。
園子裏此時已聚了不少人,一些相熟的士子便聚在一起寒暄,裏麵的人,盧颺認識的不多,便徑直坐在一處陰涼的角落裏,埋頭吃些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