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婉兒姑娘依然擺手,盧颺見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定然是歐陽文忠公的那首了,‘庭院深深深幾許’。”
歐陽文忠自然指的是歐陽修了,吳國禎說話,還不忘賣弄自己的學問,連‘庭院深深深幾許’都點出來了。
可婉兒姑娘依然搖手,不過嘴上笑意更濃。
《蝶戀花》這個詞牌下比較常見,但最有名的便是柳永、晏殊、蘇軾和歐陽修的這四首詞,傳唱度也比較高,但婉兒姑娘連連搖手,吳國禎三人便也猜不到了。
“少卿,你說一個,若是說對了,沒準婉兒姑娘會讓你一親芳澤。”
吳國禎指著盧颺說道,眾人聞言皆是哄笑,獨婉兒姑娘臉上飛起兩片雲霞,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而是偷眼瞧著盧颺,似乎在打量這個少年。
盧颺也看了看婉兒姑娘,這女子容貌秀麗,身段婀娜,特別是兩雙手指白嫩修長,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看的盧颺心裏有些癢癢。
對於答案,盧颺其實猜的八九不離十,不過他卻不想節外生枝,思慮一番後卻道。
“既不是這出名的四首,那其他的蝶戀花可就多了,婉兒姑娘這可是難為我了,莫非是嫌我相貌粗鄙,入不了姑娘慧眼。”
盧颺佯怒說笑,弄得婉兒姑娘咯咯直笑。
“這位公子少年英才,如何能用粗鄙二字形容,若我年輕幾歲,必求公子做我的入幕之賓。”
那年長女子算是歡場老人,知道如何捧著客人,兩三句話,便將氣氛烘托了起來。
“我們盧公子就喜歡年長些的,知道疼人,若是姑娘有意,今晚亦可讓我這兄弟入幕一觀。”
楊文嶽歲數最大,幾人間最會開車,說起葷段子來也是生冷不忌。
那年長的女子聞言還真的盯著盧颺看了看,到讓盧颺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女子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這歲數在明朝算是大齡女青年了。
這個歲數的青樓女,如若當不得老鴇,便如白居易詩中寫的那樣,老大嫁作商人婦,這婦當然是妾講的。
看著女子生冷不忌的眼神,如今也多半是在物色下半輩子的依靠了,當然盧颺這樣的少年公子,肯定不是他的目標客戶。
不過看盧颺這俊俏少年的模樣,若是單純一夜的魚水之歡,這女子還是有些心動的。
“婉兒姑娘快彈吧。”
不過盧颺家裏放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還沒有推倒,如何會看得上這經驗老道的歡場姑娘,到時候真入了幕,誰玩誰還不一定呢,於是便趕緊轉移話題。
見盧颺搭腔,那女子頗為落寞,不過基本的職業素質還是有的,瞬間便換回了原來的職業笑臉,轉身又對著那懷抱琵琶的姑娘道:“婉兒快彈吧,莫叫幾位貴客久等了。”
那婉兒姑娘聞言,對著那年長女子點了一下頭,隨後指尖輕輕撥了幾下琴弦試了試音,隨後便響起了蝶戀花那熟悉的曲調。
琴弦清澈,玉音婉轉,不過隻聽了一句,盧颺知曉自己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