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苟榮還真是個人才。”
駱思恭看著眼前一疊這次詩會的資料,淡淡說道。
京師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錦衣衛頭子的駱思恭自然要親自過問,以免萬曆問起來,不至於手忙腳亂。
“確實,這次詩會比以往的花魁大會更甚,而且全城的士子都在追捧,如今便是天天有文會詩會,連那東四牌樓裏的青樓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一個錦衣衛千戶站在駱思恭麵前,小心彙報。
“生意好才好啊,陛下如今正為銀子發愁,這苟榮到想了這麼一個主意,估計這個月他們教坊司的收入便能讓上官滿意了。”
年前的時候,萬曆皇帝為了應對遼東崛起的女真部落,要求籌措餉銀,於是各級官員如今的工作重點便是在繳銀上麵。
禮部因為有教坊司,算是各部衙門裏少有的能收入銀兩的地方,所以這苟榮便借著蒔花館的主意想到了上官前麵,整出這麼一出來。
隻不過李外婆和魚玄機不知道,她們以為這苟俸鑾在發癔症呢,其實幕後原因還是為了銀子。
“京城這裏盯緊了點,雖然這事跟咱們沒甚關係,但是也不能出亂子,雖然這事辦好了沒咱什麼事,可出了大亂子,便有得咱們忙了。”
駱思恭將案卷扣上,然後對那千戶叮囑道。
千戶趕緊領命,正要出去的時候,卻又被駱思恭叫住了。
“太如最近跟人合夥的那個肥皂買賣如何?”
對於駱養性,駱思恭自然不會全部放任,特別是駱養性正處在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容易學壞的時候,所以對於駱養性的一舉一動,駱思恭都很關注。
“回掌印大人,公子合夥的那個生意很不錯,小人也一直在讓人盯著,據我初步估算,一個月能掙個一百多兩銀子,公子每月應該能分個幾十兩,年前的時候,公子去蒔花館,一次就消費了近五十兩。”
此時錦衣衛正是駱思恭掌舵的時代,錦衣衛想在京師查人查事,那並不困難。
聽到駱養性去青樓的事,駱思恭有些頭疼,而且心情極為複雜。
一方麵覺得不該讓駱思恭去這煙花柳巷之地,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對兒子要求太過苛刻,畢竟駱思恭自己在駱養性這個年歲的時候,早就不知去過多少次青樓了。
看駱思恭臉色變幻,那千戶接著補充道:“公子便就去了這一次,後來再也沒去過。”
駱思恭聞言,臉色稍霽,不過又接著問道:“那盧少卿去過青樓嗎?”
“沒有,至少屬下沒見其去過。”
駱思恭聞言,揮手讓那千戶退下,自己則若有所思:“如此年紀便不喜青樓,莫非這小子有什麼問題。”
對於自己兒子的好友,駱思恭自然也很關注,畢竟京師那些紈絝子弟中因為交友不慎而惹禍的還真的不少。
所以駱思恭不僅對駱養性要求嚴,對他的好友也是嚴格把關,不僅品行差的不行,有所圖的更是不行,所以嚴格把關的結果便是,駱養性長這麼大,就沒有朋友。
不過這一次,駱思恭覺得自己給兒子選對了朋友,就目前來看,這盧少卿學識有、膽識也有,而且還頗會理財,關鍵是品行也極為端正,這讓駱思恭非常滿意。
所以對於駱養性跟盧颺合夥做生意的事,他也沒有製止,而且就目前來看,這生意似乎還挺賺錢的。
不過對於背後有人探查,盧颺卻是不知情,但是盧颺當初選擇駱養性合作的時候,倒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畢竟駱家是明朝最大的特務機關,對於兒子的合作對象,駱思恭不會不查的。
盧颺行的端正,倒也不怕那駱思恭查,所以也沒把這當回兒事。
這日恰是初九,放學後,盧颺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見吳胖子跑了進來,不過這次卻不是來找盧颺斧正詩詞的。
“晚上去東四牌樓?”
吳國禎一臉猥瑣的小聲說道。
“不去!”
盧颺回答的很幹脆。
“明日便是初選了,今日正是那些姑娘們苦求詩詞的關鍵時候,咱這時候去,連銀子都不用花,隻要有一首拿得出手的詩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