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颺來到明朝後,用他那市場經濟的眼光,發現了不少商機,但是因為實力不足,有不少商機隻能停留在紙麵上,但國子監印書的這個商機,他卻覺得此刻拿出來正合適。
當然,盧颺在這個事情上倒是公心甚多,一來可以豐富大明的文化事業,二來提高大明的識字率,三來則可以給國子監的師生謀些福利。
若說盧颺在此事上的私心,倒也有那麼一點,此事若是辦成,他便在國子監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對於他今後在國子監的求學之路便更加便利了,而且在天下士子心中也會留下一定的好名聲。
對於想要改革大明的盧颺來說,好名聲就是資本。
見範景逸一臉驚訝的樣子,盧颺便將自己的想法給範景逸說了,多方受惠,百利而無一害,讓範景逸聽了頻頻點頭。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盧颺還為這國子監開辦印刷社的事拿出了初步的章程。
當然盧颺依照的是後世校辦工廠的模式,印刷社的所有權歸國子監所有,部分國子監的老師書吏負責日常運營,盈利所得歸國子監的師生,用於改善國子監的辦公學習生活條件,提高教職工的福利水平,資助貧困監生等等。
盧颺拿出後世給甲方講PPT的水平,從經濟效益(國子監收益)到社會效益(傳承教化,造福大明)把個範景逸唬的一愣一愣的,當下便頗為心動。
兩人草草吃飽飯,範景逸便拉著盧颺去了國子監祭酒劉宗周家裏。
劉宗周就在國子監裏麵居住,國子監後麵靠近城牆處有一處單獨的小院,便是劉宗周一家所在。
劉宗周是紹興山陰人,少時經曆坎坷,父親在他母親妊娠五月的時候便去世了,所以劉宗周是個遺腹子。
父親去世後,獨留宗周母親帶著一個遺腹子,劉家又酷貧,宗周母親沒辦法,便帶著肚子中的劉宗周回了娘家,所以劉宗周其實是在外祖父家長大的。
困苦的少年經曆磨礪了劉宗周堅韌的性格,十九歲便中了舉人,二十三歲中了進士,可謂少年英才。
劉宗周做官後,不求田問舍,一心專研學問,甚為清廉,期間曾在山陰縣城北部戢山講學,亦被成為戢山先生,與東林黨的顧憲成、高攀龍亦有交往,是以前次上書,被彈劾為東林黨。
範景逸和盧颺二人來到劉宗周門前,向門子說明來意,門子便進去通報,一會兒工夫便出來又引了盧颺和範景逸二人進去。
待進到後院,卻見監丞張正陽也在這裏,看兩人情形,應該是在商量監務。
劉宗周教書做學問一把好手,但是與俗物卻是不擅長,而且對於劉宗周,盧颺在前世也了解一些,是明末大儒沒錯,但是於政務確實淺薄的很。
是以國子監的繁雜事務,一直都是張正陽在主持,不過張正陽會做人,劉宗周雖然不大管事,但是張正陽的請示彙報卻並沒有因此減少。
劉宗周和張正陽兩人一個主管教學,一個主管後勤,配合的還很默契。
盧颺此時見張正陽也在這裏,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劉宗周不喜俗物,盧颺若是給他提國子監印刷社的事,被斃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張正陽在這裏就不一樣了。
張正陽管著國子監的吃喝拉撒,自然知道國子監的難處,應該會對盧颺的想法感興趣。
今日國子監休沐,此時兩人正在小酌,門子報說範博士帶著監生盧颺來求見,大中午的一個博士帶著一個監生前來,兩人麵麵相覷均不知是何事,不過心裏都覺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便趕緊讓門子引二人進來。
範景逸領著盧颺來到前廷,給二人見禮後,範景逸便先把盧颺的想法說了。
果然不出盧颺所料,劉宗周和張正陽聞言後,麵色迥異,劉宗周不置可否,但張正陽卻是麵露喜色。
劉宗周喜靜,張正陽則是火爆脾氣,但此時劉宗周在場,他也不好先表態,但見劉宗周麵色,張正陽心道不好,也顧不得忤了劉宗周的麵子,先問了這印刷社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