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考較八股(2 / 3)

關於大明的財稅改革,盧颺之前便自己推演過,這時隻是挑其中能說的,簡要給雲老太公解釋了一番,雲老太公聽完,直接站了起來。

“賢侄有大才。”

雲老太公走上前來,拍了拍盧颺的肩膀又道:“賢侄好好讀書,將來科舉中第,一代名臣不遠也。”

盧颺自然知道雲老太公的意思,但是雲仁忠父子倆卻領會不了這麼深,特別是雲仁忠,他覺得盧颺的破題跟自己的也沒什麼區別。

正要開口問祖父自己的破題差距在哪裏,剛張嘴便被雲老太公打斷。

“仁忠,你以後要多向少卿請教,所謂得道有先後,但卻不要拘泥年齡,少卿於科舉路上雖然比你進學晚,但是學業卻要比你精進,你要努力了。”

雲仁忠還沒申辯,便被老太公給駁回了,愣愣的呆立片刻,隨後雖不理解,卻依然躬身受教。

“哎,我是多長了少卿幾十歲,官場蹉跎許久,但見識卻還不如一個十六歲的娃娃,可歎可歎啊!”

雲仁忠又坐回太師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又自嘲了一番。

“爹爹何出此言,這朝廷財稅之事莫不是輕徭薄賦為上,想那前漢、盛唐皆是如此,才有盛世之治,再說強秦暴隋,橫征暴斂皆是二世而亡,如此還不明白嗎?”

雲舒老爹一直沒有出仕,雖然四書五經鑽研的深,也中了舉,但是於政務上其實比雲仁忠強不了多少,所以對於盧颺所有的如何收稅,再如何經營國庫,不僅一竅不通,而且還有些抵觸。

因為盧颺的觀點其實與傳統儒家以仁孝治天下的觀點稍微有些區別,盧颺的觀點在傳統以仁孝治國的理念上稍微傾向了法家,畢竟現代法治社會穿越過去的人,所以這樣的觀點也不稀奇。

“唉,你雖是舉人出身,但你未曾出仕,你可知如今聖上和朝官最憂心的是什麼?”

雲老太公見雲舒老爹也不明白,心裏略有些失望,便開口教導道。

“福王就藩?”

雲舒老爹還是關心朝政的,多少還知道些朝廷的事。

但見老太公搖頭不語,接著便又道:“黨爭?”

雲老太公依然搖頭,隨後說道:“非也非也,聖上和百官最關切之事乃是賦稅。”

雲老太公說完,見雲舒老爹愕然的樣子,接著便語重心長的道:“自朝鮮抗倭之後,國庫依然空虛,當年我在京師為官時,各部尚書和內閣大學士每日上衙最憂心之事便是太倉沒銀子。”

“咱大明幅員遼闊,東到大海,西到荒漠,南到瘴癘之地,北到冰雪荒原,人口億萬,各地氣候不同,所種作物也不相同,一年之中總有這樣那樣的變亂出現。”

“而且近年來,往往是多地同時發生亂子,常常是湖廣大水,河南大旱,福建倭亂,陝西邊亂,西擄、北虜、東擄常常寇邊,災民要賑濟,邊疆武備也要修,但這些均離不開銀子糧食,每日一上衙,便有各地的急報傳來,你說說,你若是內閣首輔,你最憂心何事?”

雲舒老爹經老太公一指點,頓時也明白了,接著便道:“錢糧!”

“對,正是錢糧,當年為了錢糧之事,為了治河,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恨不得在大殿之中打起來,為了安撫鬧餉的軍士,兵部尚書指著戶部尚書的鼻子罵娘,隻因兵部一郎中因為沒錢發餉,竟然被邊軍給綁起來把鼻子給割了。”

“但是戶部尚書也難啊,朝廷一年就那點賦稅,這也要那也要,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戶部尚書被逼的幾度向陛下請辭,而且自張居正死後,朝廷的賦稅一年卻比一年少,花銷卻是一年比一年多,沒有錢糧,便也啥都做不了,武備沒法修,災荒賑濟不了,你說聖上能不憂心嘛。”

“再說回你出的這道四書題,在你眼中,這隻是一道普通的四書題,但是在考官眼中,這便是一道問政題,所問何政?當然是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