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傅語沉聽來甚是溫柔,她搖搖頭,頓了兩秒,又默默的點頭。
兩個人這才離開紀家,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路上又下起了小雨,傅語沉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邊雨滴順著窗戶滑落,伸出手指,隔著玻璃擦拭起來。
不過就是一些瞎想時的無聊動作而已,雨天的氣氛,格外悲涼,把他們兩個緊緊的包裹在車裏。
難道,紀亦澤就不想自己的母親嗎?他當然想。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已經有一個情緒低落,那麼另一個就一定要堅強起來。
沉默,一直沉默……
終於,車駛進林家墓地。
傅語沉的身體漸漸坐直,透過模糊的車窗尋找著自己母親的位置。
紀亦澤打著黑傘率先下車,傅語沉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他停下,她便一個人來到十米開外的母親墓碑前。
雨水順著傘麵滴落到地上,“母親,我來看您了。”
她的臉上也在下雨,四下無人,心裏話緩緩說出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為林家公司忙前忙後的,但是傅興安他就是沒有放過我,我現在回到了紀家,準備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
看著墓碑上母親含笑的照片,傅語沉覺得周身溫暖了許多。
外公把母親的墓地建得非常好,周圍有許多花花草草,母親的墓碑在一座小房子裏麵,自然是淋不到雨的。
她走上前一步,收起雨傘,看著地上自己帶來的水漬,心情黯淡,也許她總是這個樣子,會給別人添麻煩。
外公雇了專人每天都打掃這裏,換上新鮮的水果和鮮花,傅語沉知道,母親在這裏生活得很好,不好的人是她。
走上前,像說悄悄話一樣,“母親,我最近發現紀亦澤對我突然很好,看他的樣子好像對我有了一些感情,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心情鬱鬱,提不起精神來去做任何事情,甚至連感情這種東西都讓我覺得害怕。”
她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都在雨中的紀亦澤,竟然有些感動的樣子,像極了在雨中接自己放學的母親。
紀亦澤讓她變成了一個有人接的人。
這次,傅語沉沒有流眼淚,不過她的臉上死一樣的沉靜。
她為母親點了一炷香,雨夜的涼風裏,火苗閃閃……
按理來說,在這樣的環境下來到墓地,確實是一件讓人覺得驚悚的事情,但是有了母親和紀亦澤在身邊,她反而覺得這裏能夠讓她的心情平靜許多。
她喃喃自語,“我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事情,為什麼所有人還是討厭我?”
想起自己從前,她就問過母親這個問題,她記得當時母親把她傭在懷裏。
“怎麼能是所有人都討厭你,外邊的人都是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所以說的話那是因為根本就不了解。”
傅語沉伸出手指撫摸著母親的照片,指尖的觸感提醒是她,這僅僅就是一張照片而已。
冰冷的嘴唇輕輕吻上,眼淚決堤。
現在,就連吻一下,已經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