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黃河大壩營帳
鄭仁基大帳中的陳設完全可以用堆積如山來相容,倒不是說他貪了多少金銀,也不像其他官員一樣習慣帶著那麼多瓶瓶罐罐,而是帳篷的書都被整齊的碼成了小山。
看著這批安安靜靜躺在那裏書,讓人不覺有一股書香之氣撲鼻而來,和外麵的泥濘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老三,岑中書是黑白中的高手,孤想信他肯定對你傾囊相授了,怎麼樣,咱們哥倆來一盤?”,看著茶幾上擺著的一副圍棋,李承乾笑著問了一聲。
“太子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洪水可不像是軍陣,它要比那更加殘酷無情。殿下身係國本,是不可輕陷險地的。”
看著李恪恭謹守禮的模樣,李承乾在心中發笑,這個老三啊,沾上毛兒簡直比猴都精啊。
明明是他自己怕死,弄得好像他是多大的忠臣似的。都說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別看李恪年紀不大,但不得不說,他卻實這樣的天賦。
“好了,老三,多大的事,該河裏死的,路上就死不了,你可別跟魏征學啊。來,來,來,別磨磨唧唧的。”,話畢,李承乾就自顧的做了下來。
下棋嘛,拚的就是心理素質,這種情況最能考驗人了。正好閑來無聊,咱也替皇帝考究一下這個被讚為“英果類我”的吳王。
得,太子都這麼說了,他也就沒什麼借口好推辭了。坐是坐下來了,李恪是一邊落子一邊在心裏麵埋怨著,這特麼不是瘋子嗎?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儲誓於大堤共存亡的。
再說,自己還年輕,今兒要是鄭仁基他們不爭氣,那自己不也交代這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真特麼憋屈啊。
“老三,你這別因為麵子的問題讓著孤啊,孤可是能看出來的。”,看看這棋就知道了,李恪是心不在焉,他的水平要真是這樣,那可得問問岑文本了,他這個棋道高手是怎麼調教自己的學生的。
被太子這麼一點,李恪的臉不由的一紅,隨即言道:“臣弟這點伎倆怎麼能和您比呢,那裏談得上讓與不讓呢!
臣弟可是聽說了,您以前每日都會用一個時辰的時間和趙公、張夫子對弈。臣弟相信在宗室之內除了父皇,是沒有人能勝您的。”
還沒等李承乾開口反駁,頂盔貫甲的李佑跑了進來,行了個軍禮後,隨即言道:“稟大哥,二萬石糧食已經都投進去了,鄭侍郎他們又運出來一萬石。可是他們說沒有太大的把握,請大哥移駕。......”
對於弟弟的勸解,李承乾並沒有理會,眼睛死死的盯著棋盤,好像外麵的滔天的洪水還沒有這盤棋重要呢。
啪,穩穩地落了一子後,淡淡的說:“孤那都不去,就在這等著你們填上口子,你一會兒把外麵的侍衛都帶上,告訴鄭仁基二人,不成功,便成仁。”,話畢,揚了揚了下巴,挺醒了下李恪,該他落子了。......
直至傍晚,李佑、鄭仁基、王叔至三人如同泥猴一樣站在帳中,李承乾則放下手中棋子,放過了被他蹂躪了大半天的李恪,笑著走到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