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鄉遷寬鄉的政策擺在含元殿的時候,站班的臣子們都是麵麵相覷,太突然了吧,這才消停幾天啊,這對天下至尊的父子是一刻都不讓大夥兒消停,非得折騰的“雞飛狗跳”才安心。
大唐如今河清海晏、歲稔年豐,對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四夷賓服,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憑著這份家業,李氏就是什麼都不作也可以享受三代太平;大夥兒想不明白這對父子腦袋裏的那根弦為什麼一直甭的那麼緊,好像後麵有人追逐他們一樣。
狹鄉遷寬鄉對不對,對,一點都沒錯,土地、賦稅製度是國家的根基,隻要有緩和了土地上的矛盾,那其他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即使坐在上麵的是一個平庸之主,那這天下也注定是太平光景。
李世民有開基定國之功,在紛亂的隋唐亂世之中,以雄烈之資傲視群雄,他的光芒太耀眼了,甚至連他的父兄都都遮蓋了過去;即使李淵是開國的皇帝,執政九年之久,可人們能記得的就隻有李世民的豐功偉績。
太子嘛,諸臣對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了,明明可以當一個太平儲君,明禮聽道,專心輔佐皇帝處理庶務,最後以王道治天下;可他偏偏不住的折騰,非得把自己折騰的鬼神不敢近身才行,以霸道行王者之事。
就拿佛門來說吧,幾百年來以神靈之資淩駕於世人之上,勳貴、世家、豪強、百姓無不躬身侍奉,甚至連帝王之尊也不得不受其鉗製,或者甘心為仆伺候。
可到了這位小爺手就不一樣了,取的勒石燕然的功績,趁著他在朝野的威望如日中天,達到頂峰的時候,轉身就對佛門出了刀子,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禿驢們的勢力是不小,絲毫不比漢末的黃巾之賊差,可大唐不是漢末,皇帝父子也不是靈帝那樣的昏庸之主,如果其敢有所異動,那頃刻之間就會被數以萬計的軍隊包圍;
同樣的道理,現在如果誰對狹鄉遷寬鄉的事兒,那它作文章,那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今兒的主要意思並不是商量行不行,而是商量怎麼作。
“諸位都是幹吏,土地賦稅製度在變更之後有多少好處自然不用多講,隻要有了土地、通河通渠、減租減稅的政策長久堅持下去,孤相信我唐之內將再無流民。
而這樣的功業不僅是屬於陛下的,更是屬於你們,將來青史之上也會為諸公留下濃重的一筆,千秋萬世之後,子孫後代們所稱頌的。”
先給諸臣帶個高帽,畢竟這事還得讓他們帶頭的作用,否則有下麵那些士紳能這麼心甘情願的遷走呢,在用地價之利煽動狹鄉的百姓,那這活兒可就有笑話看了。
老百姓雖然對士紳們嘴上很是埋怨,可心裏著實是羨慕的緊,處處以他們的行事作風為風向標,這就是所謂的跟風,李承乾心裏十分的清楚,所以才和顏悅色的與他們“商量”。
隨後,又從利益出發勸說諸人這其中的利益:首先,不管是勳貴世家,還是普通的士紳,他們是不可能自己去種地,名下的土地除了租出去的以外,都要雇傭百姓來完成,想憑借家中那點奴仆來幹是很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