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心情,她能理解婉柔為陳易凜的連命都不要的心情,她也能理解陳易凜為了報答恩人采取了某些特殊的方式,在一間病房有利於病人的蘇醒。
可她的一顆心還是難受的要死,她的整個心髒被陳易凜的雙手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她能感受到,現在她也能感受到是同樣是陳易凜的那雙手,在收緊壓迫著她的心髒,讓她全身血流循環收縮,心跳失去節律,繼而引發一係列的問題,直到呼吸發生窒息。
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強烈的痛楚,隻能用手扶住門框的邊緣,身子緊緊挨著、依附著不讓自己跌到在地。
強迫自己張開嘴巴,用嘴巴去呼吸,終於她的粗重呼吸聲,引來床上的注意力。
章明曦對上那雙熟悉的深邃眼眸時,先是勾唇笑了一下,說了一句廢話,“我過來看看你。”
還算平靜。
陳易凜的瞳孔瞬間擴散,然後是清晰而不掩飾的怒意,“是喬陽告訴你的?”
章明曦原本的心情還算是平靜,真的她已經控製住自己的心情,就連兩人牽手她都自我安慰,自我消化掉。
可偏偏陳易凜這一句帶著質問的語氣點爆她深深掩埋在身體血液裏的氣憤。
“怎麼了,怕我撞破你們。”章明曦唇角溫和的笑意一下子變成諷刺的笑容,連她眯起來的眼中也是,“既然不歡迎我,我回去好了,反正看到你沒死,我也能安心了。”
人被憤怒控製自己的大腦時,所有的話都是不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說出口。
就像此時的章明曦,她因為陳易凜的刻意隱瞞,便口不擇言,用最大的惡意把話說出去,而要的效果就是要讓自己痛快。
她挑起眉頭,輕下來的身體可以讓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陳易凜,“打擾了。”
她說完,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拔腿跑出病房,甚至連電梯都沒有坐,她跑進安全通道,一直往下,一直往下,一直跑進刮著風的夜裏,鑽進一輛出租車。
這輛出租車快速地將她帶到機場附近的酒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的房間,怎麼找到自己的床,一夜渾渾噩噩的過去,翌日一早坐上最早飛往雲城的航班。
陳易凜的眉越擰越擰緊,他先是被章明曦的話噎住,隻是停頓的那一瞬間,就讓他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如果當時他不管用什麼方法直接甩開婉柔的手,會不會事情根本就不會發展成那樣麵目全非的樣子。
“明曦......”陳易凜對著來回扇動的房門,掙紮著身體下床,可是還沒有走出兩步,高大的身體便轟然倒地。
外麵的值班護士和醫院趕緊湧了進來,扶起他安置到病床上。
章明曦回到雲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裏,忙碌的工作暫時會讓她忘記不愉快的事情。
陳易凜打給她的電話,她沒有接,陳易凜打到陳宅的電話,她也不接,甚至連陳易凜發來的數百條短信,她也從來不點開。
她在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陳易凜和婉柔在美利堅眾合國的一家高級醫院的高級病房裏,兩人手緊擁著手。
就當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她還是那個快樂幸福的小女人。
因為陳易凜離開公司有兩個月了,所以需要商業洽談的事情落在章明曦的頭上,喬陽安排她去,她就到指定的時間地點,看規定好的文件,說規定好的話。
這些她並不是沒有經驗,真正不能解決的事情陳易凜也並不會安排喬陽,喬陽也不會安排她。
現在她正在進行一場很無聊的商業晚餐,加上她一共是六個人,再加上五個叫來陪酒的小姐,一張圓桌上坐滿了十一個人。
章明曦很討厭這種男人形勢的酒桌文化,可是事情是大多數都是如此,她改變不了什麼,隻能保持自身。
“陳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把您請過來。”站起來土地局的陳局長遞過去一杯酒,“這杯酒,你一定要賞光。”
章明曦看著麵前的酒水,透明的玻璃小杯子,裏麵白色純淨的酒水散發著香味,她端起麵前的酒杯,“陳局長,您是長輩,我是小輩,使不得。”她站起來。
要是陳易凜在,他也必須得站起來,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女人,今天這場飯局為什麼推不掉,就是因為整個桌子上的人全是國家人員,不管陳家多麼富有,就是富可敵國,也要靠著國家。
雲城人都知道陳易凜的老婆嬌美可人、貌美如花,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陳局長的眼神色眯眯地盯著章明曦,“好,陳夫人果然和陳總是個豪爽人,這杯酒幹了。”
說完,率先喝完自己的手裏的酒水。
章明曦看著自己手裏的半杯酒,咬咬牙,抬頭灌入胃裏,火辣辣的感覺從口腔順著食管,一路摧枯拉朽的燒到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