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的時候,整個小漁村都彌漫在金黃色的夕陽之下,泛著微紅的光耀,縱然不如大城市的繁華,卻有一種獨特的安逸之美。
緋墨爵帶著凝纓去了海邊看日落,斜陽的暖光將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一直到天邊的最後一絲殘陽消失不見,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帶著念念回去了。
還沒有靠近大門口,凝纓和緋墨爵就已經看到了停放在他們居住的庭院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凝纓感到疑惑不已,而緋墨爵看到那個車牌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是霎那間消失了。
他牽著凝纓走進庭院,果不其然,庭院裏來了幾個不尋常的客人。
開始舒展開嫩綠枝葉的櫻樹下,有兩個穿著和服的男人在兩邊分別站著,手裏各自拿著一袋東西,而他們的中間,那張凝纓總是坐著唱歌謠給念念聽的長椅上,一個粉色的身影優雅得體的坐在那,微微抬頭看著嫩綠的枝葉。
她身上穿著一件印著繁複花紋的和服,白底紅花,顯得特別豔麗動人,那高高挽起的發型別著一支粉色的發簪,微抬的下巴,白皙嬌嫩,一陣風輕拂而過,吹動著落在額角的一縷發絲,帶著花香的氣息,讓她微微轉過頭來。
三個人的視線相對的那一霎那,凝纓竟然有一種慌亂的感覺,在心頭自然而生。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而她從未見過。
是誰,竟然會在晚上出現在她們住的地方?
相比起凝纓滿臉的疑惑,緋墨爵則是顯得十分冷靜,一雙犀利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椅子上的和服女人,握著凝纓的手,似乎也在慢慢的收攏。
仿佛,在壓抑著眸中激動的情緒。
和服女人看著他們,突然站了起來,十分有禮貌的朝他們行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那雙含著明媚笑意的眼睛略過一襲雪白的凝纓,停留在了身形高大的灰色身影上。
片刻,她輕揚唇瓣,甜甜的嗓音從唇間逸出,在這安靜的庭院裏,突兀地響起,“爵,晚上好。”
凝纓猛地一震,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投去疑問的眼神。
而緋墨爵一時沒有控製好,握著凝纓的手一個用力,便捏痛了凝纓。
她緊蹙如畫的秀眉,緋墨爵卻絲毫沒有留意到她的變化,牽著她大步的往前走去。
和服女人一直看著他,而他的視線,卻是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徑直的帶著凝纓擦過她的身邊。
“爵,難道你不想負責嗎?”
身後的女人突然又開口,緋墨爵的腳步猛地頓住,回過頭冷冷的說道,“木村小姐,我和你沒有熟到可以直稱呼名字的程度。”
“是嗎?”被稱為木村小姐的女人轉過身子,那雙豔麗的眸子仔細盯著緋墨爵,語帶雙關的道,“怎麼我覺得,我們已經很熟了呢?”
凝纓震驚的看著他們兩個,他稱呼她為木村小姐,這個女人,就是爵現在的老板的女兒,木村家的大小姐,木村杏子?
為什麼,木村杏子會找到這裏來?而且還會說這些奇怪的話?
難道她和爵之間,認識嗎?
凝纓感到迷茫不已,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手心裏冒出來的溫度火熱的幾乎要燙傷她,可是,她知道,這時候的他是因為生氣,才會有這種讓人幾乎要燃燒成灰燼的錯覺。
木村杏子微笑著,朝他們靠近了過去,她身上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縱然走路,都是輕聲輕步的。
挪到緋墨爵的麵前,木村杏子不慌不忙的說道,“昨晚的事情,難道你不想負責嗎?我父親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我這次來,是想要在他發怒之前,讓你親自登門……”
“閉嘴!”緋墨爵打斷她的話,眼裏迸射出一道淩厲的寒光,“馬上帶著你的人,滾回去!”
麵對緋墨爵如此氣人的態度,就算木村杏子修養再好,也被他的話和態度給氣的刷白了臉色,恨恨地咬了咬牙,“爵,你不要逼我們……”
“真是好笑,我逼你們什麼?我已經有妻女的人,反而是你們在逼我不是嗎?”緋墨爵冷笑一聲,語氣十分不屑。
木村杏子這才把目光移到了凝纓的臉上,乍一看到她那絕美的姿容,也是不由地挑眉,閃過一絲的讚賞。
“原來你的妻子這麼美麗,難怪你不願意。”她的目光在凝纓的身上穿梭著,將凝纓盯著十分的不舒服。
緋墨爵將凝纓的身子往自己身後一帶,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語帶警告的說道,“木村小姐,既然知道我的妻子是美人,那就請你回去吧。”
木村杏子卻不打算退縮,蹙眉看著他,露出一絲憂傷的神色,“難道你想要我被外人嘲笑,還沒有結婚就失身給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話音剛落,緋墨爵便聽到了身後一陣震驚的抽氣聲。
他慌亂的轉過身,看到凝纓那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表情,咬了咬牙,心痛的解釋道,“凝纓,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是清白的!”
“……”凝纓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著急的臉色,仿佛並沒有從所聽到的話中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愣愣的,毫無反應。
“凝纓,你要相信我!”緋墨爵抱緊了懷裏的念念,一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心,想要搖醒她,溫暖她,可是她手心的溫度,卻是一寸一寸的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