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更合一(2 / 3)

“行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海軍以後會有大出息的,現在受點苦不算什麼,好日子在後頭呢,眼皮子別那麼淺。”

“我還眼皮子淺?”蔣紅梅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不上程海軍就是我眼皮子淺,那行了,全公社除了你沒有一個眼皮子不淺的,你去問問你公公婆婆,看他們瞧不瞧得上自己親兒子。”

“老娘就不該信你那些鬼話,什麼見鬼的預言夢,他要真能發財,還用得著你婆婆整天舔著臉讓我們家給安排工作。你還說程海死後,程溪會窮困潦倒,他這要是窮困潦倒,那你媽我也願意窮困潦倒。”

現在想想,她當時肯定是被閨女給忽悠瘸了,才會相信什麼‘預言夢’。

瞧瞧那幾個預言夢,預言老孫家分家,肯定是提前從孫家哪個兒媳婦那裏聽來了消息,孫老頭死擰著不肯分家,可是寧不過幾個兒媳婦,不分家就回娘家,再孝順的兒子也經不住這麼鬧騰。

預言李二家生女兒,現在想想李二媳婦懷孕的時候肚子看起來好像是挺圓的,老話不說了嘛,肚子尖生兒子,肚子圓生女兒,肯定是看出來的。

預言程海犧牲這事兒,那……那說不準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上戰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她們這些外人不知道程海上戰場了,程溪還能不知道嗎,程溪什麼事兒不跟她閨女說。

說不定程海那會兒就已經負傷了呢,傷得太重了,她閨女才敢斷言人會犧牲。

要真是做了預言夢,那還嫁給程海幹嘛,偷偷摸摸在家當神婆算命,不照樣能發財。

雖說現在不讓搞封建迷信,可要有真本事哪還怕人查,在檢查的人來之前,預言夢就做上了,等人來了,早就把證據都藏起來了。

蔣紅梅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什麼狗屁預言夢,都是拿來糊弄她們老兩口的,慧珍這死丫頭就是看上程海軍了,什麼事兒都能辦得出來。

她跟老頭子居然還傻乎乎的信了,不光白白舍了程溪這個女婿,還一分的彩禮錢都沒收程海軍的。

後來程溪又在村裏鬧了那麼一出,搞得她們老兩口都成了幫著閨女出軌小叔子的惡人,還算計前女婿的工資。

老臉都讓人給揭下來了。

“你跟媽說實話,‘預言夢’是不是你編出來的,你就那麼稀罕程海軍?”

孟慧珍現在是有理也說不清了,她怎麼知道程溪這輩子還搞回來什麼撫恤金,上輩子明明什麼也沒有,就隻帶了一個孩子回家,那還是個小少爺,在太陽底下曬一會身上就起紅疹子,去山上拔幾顆野草,手上紅疙瘩就長起來了。

而且她明明記得,程海就隻有一對龍鳳胎的,這輩子居然又多出來一個兒子,還被程溪領回家了。

“我騙你幹嘛,不信你等著看,再過幾年就要恢複高考了,人人都能考大學,到時候你可要看好我那個弟媳婦,別讓人跑了?”

“弟媳婦?”明明知道閨女是在哄騙她,但蔣紅梅還是想問問,“你弟媳婦是哪個?”

孟慧珍嗤笑了一聲,剛剛還說不信她,漫不經心的道:“還能是誰,孫娜唄,我弟不是早看上人家了。”

“你弟真把人娶了?”

不是蔣紅梅瞧不上自己的兒子,而是那個孫娜,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她兒子多好的條件,孫娜倒好,恨不得躲著他兒子走。

“你放心吧,我弟你還不了解,軟的不行,還能來硬的,這婚事早晚能成。現在不用你管,等我弟把人娶了,你好好對人家,催著她們生個孩子,等高考恢複了,她想報名就由著她去,等高考那天偷偷下點藥,讓她考不過去就算了。”

孟慧珍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也覺得唏噓,誰能想到呢,孫娜的父母還有被平反的一天,被沒收的家產也還回去了,據說她們家解放前那可是大資本家,從身上薅根毛都比她們大腿粗。

蔣紅梅抽了抽嘴角,說的好像還真有那麼回事兒似的,以前預言夢做的都是眼下,現在還能夢到幾年後了?

她怎麼就不信呢。

蔣紅梅天蒙蒙亮就過來了,村裏大多數人都還沒起床呢,這兩天程溪大出風頭,她不愛在人前出現,免得被人暗戳戳笑話,今天是來閨女這兒,就更不能讓村裏人看見了。

一肚子氣來的,從閨女這兒出來,原來的氣沒消,反而攢了更多的氣。

“親家來了,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早飯?”程老太太熱情的迎過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兩個人前兩年也是在街上對罵過的。

當年程溪還是蔣紅梅的女婿,程老頭和程老太太上門打秋風,拿的是程溪的東西,就等同於是在占她閨女的便宜。

那時候虎子剛出生,程老大從部隊寄過來一盒奶粉、一盒麥乳精,她倆就是為這兩樣東西在大街上對罵了一場,差點動起了手。

不過,現在她們是正兒八經的親家了。

嫁個閨女一分錢彩禮都沒要,還落了個幫著閨女出軌的名聲,現在能占一點老程家的便宜,她憑什麼不占。

正好,她還有些話要跟親家說道說道。

蔣紅梅果斷停住了腳步:“正好我離家前也沒來得及吃早飯。”

程老太太笑容僵了僵,才樂嗬嗬的道:“親家母要留下,那我再添個雞蛋,家裏也沒什麼好東西,連雞蛋都攢不起來,不像親家家裏,孟會計有本事,孟強還是村裏小學的老師。我們家海軍倒是初中畢業,就是家裏使不上勁兒,老大還活著的時候,也不肯幫著找份工作,還得指望親家公多幫幫這孩子。”

說白了,就是讓她們家老頭子幫忙安排工作唄。

蔣紅梅以前還願意敷衍幾句,現在連敷衍的話都不說了,轉而提起別的。

“我聽我娘家侄子說,他們村裏有個當兵的退伍了,光是安家費就給了六百塊。你們家老大把命都給部隊了,又當了那麼多年的軍官,撫恤金怎麼不得有個兩三千?瞧瞧這段時間把程溪給闊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蔣紅梅心裏不平衡,程老太太難道心裏就平衡了。

當年她一個黃花閨女,嫁給帶著兩個孩子的鰥夫,本來就已經夠委屈了,憑什麼指望著她對前頭留下來的兩個孩子視若己出。

成了周圍有名的壞後娘,程老太太並不後悔,她就是後悔太早把那兄弟倆分出去了,要不然程海絕對當不了兵,也就不至於這兄弟倆把她兒子壓得死死的了。

程海那筆撫恤金,她最近也聽說了,就算沒有兩三千,也差不了太多。

之所以一直沒敲老頭子的邊鼓,還不是因為程溪早前鬧的那出。

“上回咱們都以為程溪會把那事兒咽下去,可是他倒好,恨不得敲鑼打鼓讓所有人都知道,寧肯自己被人笑話,也要讓咱們跟著丟臉,他要再來這麼一出,孩子們還怎麼做人。”

還想著做人呢,蔣紅梅這些年一直沒發現親家母還是個要臉的人。

“你兒子、我閨女現在哪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連我們家都被你們家拖累了,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再說了,程溪不還是挺惦記著他這個爹的,你讓你們家老頭去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