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傅氏輕針(2 / 2)

“你舅舅聽後道:‘妹子,我豈不知其中利害,實是身不由己。不瞞你說,我這次在外麵得了一份寶物,若能詳加參詳,武學修為便又能進境一步。’娘知你舅舅在武道中沉迷已深,旁人若是勸止,隻不過是耳旁風而已,便想幫他一把,因此說道:‘哥哥,你不如將那物給我看看,讓小妹幫你瞧瞧其中的奧妙。’

“你舅舅便將那東西逃出來遞給了娘,乃是兩頁發黃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繩頭小楷。娘將那兩頁紙研究了數日,隻見其中行文艱澀不堪,又夾雜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藥理。於是便將其中的藥學詞句摘出,又將周圍方圓百裏之內有名的大夫都請了來。大家一起研究了一個多月,卻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娘便吩咐下人用金銀贈與諸位郎中,遣散了去。

“之後,娘便將便將自己鎖於閨房之中,不許旁人打擾,用了兩年多時間,耗費無數心機,將諸位大夫中合情合理的言論整理出來,與那兩頁紙詳加參合,再交予了你舅舅。你舅舅讀了之後大喜,依法修煉之後,果然功力日進。然而娘卻開始發現你舅舅的眼神日漸遊離,米食也是數日方進一次,便懷疑這兩頁紙中有甚麼古怪門道。

“娘勸你舅舅不要再修煉那兩頁紙中的邪門功夫,你舅舅不肯依我的話,每日照舊修煉那兩頁紙中的功夫,他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娘看不下去,又苦心勸了他一次,他不但不聽,反而出手打了娘。娘因此氣不過,便尋機盜走了那兩頁紙。

“娘騎著馬一路散心,有一日到了曹州府,看見一夥無賴合著欺負一個小販,連攤子都掀翻了。沒有人敢幫這個小販,隻有一個書生強自出頭。那個書生不是別人,正是你爹。你爹這個人表麵上冷冰冰的,內地卻是個好人,十分的熱心腸。娘怕你爹被那些無賴給打壞了,便使計將他們引到偏僻處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你爹卻是不知道,娘隻告訴他,那些壞人是聽了娘的勸方才罷手,哈哈。

“其實那日下雪天,你和你爹說窮人家沒吃的,說你爹不顧窮人死活,徑自吟詩作樂,其實你爹早就吩咐家裏長工從米倉裏取了二十多擔糧,給村裏各戶分發送去啦。他隻是不願張揚自己做過的善事,更加不願和你說罷了。

“十幾年前,你爹爹還年輕,他在曹州府裏跟著一位名師治學,功名指日可待。娘那時候卻什麼都不顧,每日裏盡找機會去癡纏他。日子久了,我的心裏越來越有他,他的心裏也越來越有我。隻是因為我的緣故,他的學業卻一日日地落下了,到後來,那名師便將他逐出了門。但是你爹爹說他一點也不後悔,認識我是最讓他歡喜的事情。”說著,傅氏細白的麵孔逐漸變得暈紅。

“娘喜歡和你爹爹在一起的日子,每日裏隻有詩書,沒有武功,更沒有打打殺殺。到後來,娘和你爹便結了親,商議著回到了你爹的鄉下老家生活,便是這午溝村。之後的日子便是你所見的那樣,雖然平淡,娘卻過得十分歡喜,慢慢的,就將那些煩人的武功都忘啦。”

劉駑笑道:“娘,要是你不會武功,我倆早死在這兩個凶人的手裏了。”說著手指了指李王二人的屍首。傅氏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老天爺偏偏這麼喜歡弄人,你越不喜歡甚麼,他卻越讓你做甚麼,不得不去做它。”正說著,門外一陣馬蹄聲傳來,跟著一道黑影掠過,足下是一道白光。

劉駑眼尖,看出來正是那匹烏雲蓋雪馬,料來馬背上的兩人必是爹爹劉崇和師兄朱旬。卻想不通他二人本是往東去,又怎生往西本來。這馬若是再往前奔去,必會與那些追他母子的兵丁照上麵。劉駑急喊道:“爹爹師兄,你們快回來,我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