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忽歹聽見大怒,伸手便去摸銅錘。劉駑止住他,道:“別殺人了,我有更好的法子。”赤忽歹道:“甚麼法子?”劉駑道:“你看!”他右手指向耶律適魯陣中一處。
赤忽歹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名將官手持令旗,指揮調度著各隊人馬。劉駑道:“擒賊先擒王,殺了他,敵軍就亂了。”
赤忽歹道:“他離咱們至少有兩百步遠,隻怕咱們的人還沒接近他,已經被射成了篩子。”劉駑道:“帶上幾名團盾手怎樣?”
赤忽歹搖搖頭,道:“盾牌護得住人,但是護不住馬匹,還是不行。”劉駑道:“那我們就不騎馬,步行舉盾衝過去。”
赤忽歹道:“你瘋了!那樣的話,若是我們沒能得手,想退回來的時候,敵人大可以慢悠悠地騎馬追上來,一刀一個,將我們都輕鬆地砍死。”
劉駑道:“為甚麼要退呢!?這戰要輸了,我們這些人都得死!”赤忽歹咬了咬牙,道:“好,那就聽你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的人頂多隻能衝到離那將官一百步遠的地方。我們的盾牌都是鬆木所製,並不是十分牢固。”
劉駑道:“那我們就帶上兩名神箭手,到了地方就開射。”赤忽歹道:“不大可能!我們徒步衝鋒本來就慢,衝過去的時候,隻怕對方早已有了準備。你看那將官身邊的團盾手,少說也有十來人。若想用弓箭射殺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劉駑道:“好吧!那你們護送我到一百步處,我自己一個人衝上去,親手擊殺他!”赤忽歹有些為難,道:“你是三王子的親傳弟子,我可不敢讓你上去送死。”
不斷有兵士丟下兵器,縱馬往後逃去。劉駑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說甚麼敢不敢的,想活下來那就得拚命!”
赤忽歹低頭思索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那我與你一起上,咱們兩人共進退!”接著他又從軍中選出四名信得過的兵士,皆是身材魁梧、膂力過人的年輕健兒。
赤忽歹翻下馬,將銅錘扔在地上,砸得沙土濺起,道:“這家夥太礙事,不帶了。”他挑選了兩麵厚木盾牌,每一麵少說都有三四十斤重,左右手各持一麵。
其餘四名健兒,均是雙手持盾,盾上插著三柄甚物,夜色之下,劉駑看得不甚清楚。赤忽歹道:“劉小英雄,你用甚麼武器?”
劉駑歎了口氣道:“我甚麼武器都使不好,使刀使劍隻怕沒砍著敵人,反倒傷了自己。隻有這雙拳頭,還算是靠得住。”赤忽歹道:“那可不行,你看那將官身上的鎧甲都是厚牛皮所製,你沒有武器哪裏能傷得了他?”
劉駑的目光落在那四名健兒手中盾牌上插著的甚物上,道:“這些個是甚麼東西?”赤忽歹走上前,從盾牌上取下一柄甚物,遞到劉駑跟前,道:“這是飛戟,既可以投擲傷人,也可握於手中,近戰殺敵。”
劉駑聽後眼中直閃出亮光來,他接過飛戟,放在手中掂了掂,道:“就是有些輕了,有沒有更重一些的?”赤忽歹眼睛睜得老大,道:“這每一把都有五斤重,可不算輕了!”劉駑道:“我要更重的。”
赤忽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先前倒是給自己定製了十柄八斤重的飛戟,但是試過之後,發現隻能投出二十步遠,因此並沒有帶在身上。你若是想要,我現在就派人去取。”
片刻之後,已有兩名兵士抬著十柄飛戟,氣喘籲籲地飛奔而來。劉駑取過飛戟,握在手中試了試,道:“剛好!”赤忽歹道:“隻可惜戟柄太短了些,砍人隻怕不稱手。”